盛又夏觉得男人残忍起来,真的挺可怕的,因为他们特别容易抽身,而且一句话,就能粉碎掉女人心里所有的幻想。
她不信梁念薇的那些心思,全是她自己凭空生出来的。
傅时律这样的,搁谁身上都招架不住。
梁念薇以为他喜欢她,才会对她有所不同,他给的纵容甚至让她一度忘乎所以了。
她不愿意相信,摇着头,眼泪不停地往外淌。
“我跟他非亲非故,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时律,你这么说根本说不通,我又不是聂医生的谁……”
他为什么非要说出来?彼此都揣在心里不好吗?
傅时律看着她,脸上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
盛又夏以为,他兴许会架不住梁念薇的眼泪,会心软。
但到了这一步,傅时律想得比任何人都清楚。
“你的眼睛,是因为聂医生的误诊才瞎的。他想给你用传统的方法治疗,却没想到你眼睛恶化得太快,到最后手术都做不了了。”
梁念薇一动不动地坐在那,像是被压垮了。
她手掌捂着嘴,哭声从指缝间流泻出来。
“聂医生耽误了我,而他又救了你的命,所以你才会那样对我?”
不,她接受不了。
“那你带我去看烟花呢?”
“还有,你带我认识了季星堂他们,他们都说你喜欢我。”
梁念薇痛不欲生,虽然早该接受的,但她这段日子以来,已经完全说服自己了。
哪怕傅时律是因为聂医生才对她好的,但这么久了,他对她一直那么好,她一个电话他就会来,她只要一流眼泪,他还会给她擦去泪水。
这难道都不算爱上她了吗?
“梁念薇,别人怎么说是别人的事,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喜欢你?”
梁念薇一惊。
她唇瓣都在发抖,脸色变得煞白。
“你住院这么久了,没有朋友和亲戚来过,我不想让你成日里郁郁寡欢,如果送你东西,带你出去见识一些人能让你高兴,有助于眼睛的恢复,我觉得这样不算坏事。”
“别说了……”
梁念薇听不下去了。
她的胸口在被人撕裂。
是,她跟傅时律在一起时,他除了在意她的眼睛之外,大多数时候都是冷漠淡然的。
她带着哭腔,不愿意接受。
“时律,别这样对我……”
她哭得梨花带泪,惹人疼惜,傅时律抽了两张纸递给她。
“我一开始太执着于想要治好你的眼睛,但我现在深知凡事不能强求。”
“要实在不行的话,我会给你一笔钱,至少让你跟你的家人下半辈子衣食无忧。”
梁母看着女儿的样子,眼眶变得通红。
她走过去,情绪里带着哀怨,“要是没有聂医生的误诊,我家薇薇就不会瞎是吗?她失去的可是一双眼睛,我要把这件事曝光出去!我要找记者,我会让那个聂医生上新闻的。”
傅时律将手里的纸揉成一团,丢在了病床上。
“你大可以去试试!”
“傅家不想见报的新闻,谁敢发出去?”
梁念薇忙拉住梁母的手臂,这种话千万不能说!
要不然,她真的会变成一无所有。
“妈,你别这样说话,时律不会丢下我不管我的……”
梁母忙搂过女儿,将她按进怀里。
“傅太太,我家薇薇什么都比不上你,不论是可怜的身世,还是她的容貌,她没有一样能威胁你。你……你又何必让傅先生说这些话,让她难堪成这样呢?”
梁念薇的哭声顿住,“什么傅太太?还有谁在这?”
傅时律说:“还有我太太。”
她咬紧了下嘴唇,恨不得将嘴唇咬掉一块肉似的。
盛又夏觉得,她一句话不说好像不合适了,她又不是见不得人的那一个。
“梁小姐,你明天还是办理下出院手续吧,总这么在医院里住着,别人已经有闲话了。”
病房里空气很闷,盛又夏不想再待着。
“托你自己的福,现在傅家人都知道了你的存在,但很可惜,没人愿意接受你,只能我们夫妻一起联手,解决掉你这个麻烦。”
第129章给她洗衣服上瘾的傅狗子
梁念薇像只孤独无依的小舟,被风吹浪打着。
傅时律以前会护着她,但是现在,不会了。
“明天给你办理出院手续,现在安排给你住的那套房子,你可以继续住下来。”
梁母还想说什么,被梁念薇死死地拽着。
“好。”
她颤抖着嗓音,跟盛又夏道歉。
“傅太太,都是我的错,是我不好。”
“薇薇,我们不要他们的钱,妈只希望你眼睛能看得见,那样就不会有任何人嫌弃你……”
盛又夏转身走了出去。
傅时律也走了。
关门声传到梁念薇耳朵里。
她收起哭声,“为什么会这样?”
她赌了一把,所以才会在桌子底下故意弄出声音来,可她怎么都没想到她居然赌输了。
“薇薇,傅主任以前对你不是很好的吗?就算有他太太刁难,他都是护着你的啊。”
那么多次明目张胆的袒护,难道都是假的吗?
梁念薇想到了什么,变得心如死灰。
她从季星堂的嘴里,多多少少听过傅时律和盛又夏的一些事。
他那时候袒护梁念薇,是因为傅时律对他那个妻子是厌恶的,甚至恨不得故意刺激她。
跟盛又夏一比,初认识的梁念薇楚楚动人,再加上是被聂医生误诊导致的眼盲,这就更加博取了傅时律的同情。
可渐渐地,他变了。
一切都是从傅时律喜欢上盛又夏开始,很多事变得脱离了原先的轨道。
住院部的门口。
盛又夏看看傅时律,他也看着她。
有点尴尬。
秦谨打了电话过来,问盛又夏处理得怎么样了。
“妈您放心,都处理好了,也说清楚了。”
秦谨心里落定,生怕傅时律是搪塞他们的。
“夏夏可以再给他次机会吗?他说喜欢你,绝对不是骗人的。他说不出那样的谎话。”
盛又夏不知道怎么说。
“妈……”
傅时律走过来,将手机拿了过去,“妈,这件事我自己会处理的,时间不早了,我先送她回去。”
他挂了通话后,把手机递还给盛又夏。
医院门口来来往往都是车,盛又夏不想麻烦他了,“我自己打车就行。”
“我送你。”
他态度挺强硬的。
盛又夏坐在车上,脸别过去望着窗外,等红绿灯的时候,傅时律看她。
“你一路上都是这样,颈椎不难受吗?”
“不难受啊,我锻炼下脖子。”
傅时律手伸过去,摸到了盛又夏的手背。
她犹如摸到了个烫手山芋般,把手藏到了身侧。
“你好好开车,注意人身安全。”
一路,气氛都挺怪异的,车上开了暖气,才开到半路的时候,盛又夏觉得不对劲了。
下午的时候,肚子就在隐隐作痛,但她想着日子还差个几天。
她身子挪动下,一股暖流涌出。
盛又夏僵坐着不敢动了。
她怎么都没想到,这次量居然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