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很轻,轻到你几乎听不到。
“也不是……”你感觉十分尴尬,绞尽脑汁的想找些理由出来,“就是太突然了,先生你看,现在大局——”
他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了你一眼,把你剩下的话都吓回去了。
“或许……或许是我认错了脉,也未可知,须再等半月,脉象方才明朗。”他摇了摇头,拿起鹅毛扇,转身要回书房时,忽然又停下脚步。
你听到他声音里带着藏不住的疲惫,“若是阿迟不愿,亦有药汤。”
……………………
别问静静是谁,你现在可太想静静了。
先不考虑你自己的意愿,先以局势来讲……网络上有那么个日经问题:“你妈和你媳妇掉水里了,你救谁?”
丞相没有这问题,他妈死的早,媳妇现在也下线了,剩你这人型金手指挂上驭波术 (ride the waves)能在海底住俩月,cos小美人鱼都不在话下。
但他现在面临一个新的问题:“二爷/荆州和诸葛瞻掉水里了,你救谁?”
虽然二爷不是他亲生的娃,但你觉得丞相还是会毫不犹豫的选二爷(我们先不考虑二爷会水的问题)——悲催的诸葛瞻小朋友也就生下来时跟自己爹见过一面,之后八年里大概率就没怎么见面,这爹除了回成都殴打李严时可能见一回儿子,其他时候都在汉中屯兵筹备北伐,这个角度讲,《隆中对》才是他亲生的娃啊!
但是现在孙十万又没动手,东吴那边一片和气,全三国的人民群众都觉得孙十万和合肥一生一世一双人,你怎么才能告诉他阿蒙早就准备好找机会要白衣渡江呢?你又怎么才能告诉他你需要保持战斗力才能暴打吴下阿蒙呢?
鉴于你们俩一番谈话以不欢而散作为结尾,你特别有情商的搬回自己卧室去睡觉,准备顺便冷静下来翻翻你的法术表,看看有什么计划生育相关法术没有。
……当然,你早该知道的,你那是正规途径获取的来的神术表,里面就不可能有这种粉红书才有的邪魔外道【
但此时你还没死心,两眼无神的盯着房梁,脑内一页接一页的翻你的法术表,核心书翻完开始翻扩展,正翻到一本教你怎么长翅膀的法术书时,门外忽然有人在敲门。
“???”你把脑内的法术书关上,一骨碌爬了起来,“先生?”
他只穿了里衣,披着直裾,拿了一盏鸟柄灯站在门口,有些犹豫,又有些纠结,看得你简直要自觉罪孽深重了。
先生走过来,将灯盏放在一旁,于榻边坐下。
“阿迟还生气否?”他说。
哎?
“你自幼便有男儿心性,恐怕身边从未受过什么女性长辈教导,难以接受亦是常理,”他伸手摸了摸你的头发,“我一时怨愤,迁怒于你,是我的不是。”
…………男神真是好人,奈何遇到你这想法和三国时期土著完全不一样的天外飞仙。
你观察了一下他的神情,试探性的发问,“那现在先生不生气了?”
他冲你微微一笑,“我已有乔儿,阿迟若不愿亦不强求。”
“……其实也不是不愿。”而是你根本没考虑这问题,你不能跟他说他在历史上距离不孕不育就只差了一个诸葛瞻,也不能说你觉得在汉末生孩子是件特奇葩的事,你……抬头刚想继续说下去,却见到灯火笼罩中,他眉目间那丝郁结。
你决定先搁置争议,讲正事。
“我只是担心罢了。”你说,“先生还记得张子乔所言吗?”
男神想了一下,“阿迟是说东吴事?”
“天子驾幸成都,如今主公势大,谁能知晓孙权心思呢?”你再一次提醒他,“之前在荆州时,多承蒙关将军照顾,但总觉得,关将军和糜太守之间……”
唉,希望武圣别在意你嚼舌根,虽然陈寿评价二爷刚而自矜,但在你看来丢荆州根本不是二爷的错,董事长小舅子叛变投敌谁能想得到!
“若说起这个,”他想了想,“过几日东吴有使节来成都觐见,阿迟到时还可见一见。”
为啥你要见使节?……哦你懂了,来的肯定是诸葛瑾。
再次见到诸葛瑾的时候,是在府中举办的家宴上,气氛特别好,诸葛瑾带了大侄子诸葛恪来,诸葛乔小朋友于是得以同自己的长兄和生父见面,但是稍微有些别扭的是,家宴就家宴,诸葛瑾带了从事,男神也带了个谈吐举止十分爽朗讨喜的青年来,按照男神的说法,这位越嶲太守也是“通家之好”级别的朋友。
大概是相府后宫团的,你想,然后就听到男神这么介绍他——“其兄马季常与我乃是挚友,亦与东吴相熟。”
你上下再打量一番,这位青年倒是十分守礼的不与你直视,因而一时半会儿没察觉到你怪异的目光,倒是男神察觉到了,有些狐疑的看了你两眼,你赶紧收回眼刀。
原来这就是对诸葛亮宝具,街亭防守者马谡马幼常啊【
两年多没见,诸葛瑾保养得还是挺好,旁边的诸葛恪大侄子又长高了一截,已是十六岁的翩翩美少年,再加上言辞机敏,吴侯称赞他为“蓝田生玉”,确有几分道理。
要不是诸葛均现在不在成都,你就可以看到这一大家诸葛了。
诸葛恪健谈,马谡也特别健谈,两个话唠在席间引经据典,文采飞扬,标准的吴蜀外交使臣斗嘴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