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深黑的地底，唯有手中持着的火把还有光亮。
肯尼斯举着火把向前，在他身后跟着艾丝特、贝蒂还有哈罗德。
“这次的魔物讨伐已经有好几个小队失败了。”艾丝特哈了一口气，白雾散在空气之中。
把脸埋进围巾之中，贝蒂闷闷的声音传来：“之前的报告提交说，魔物似乎会藏身黑暗之中，随后出其不意给你一招。”
“要小心突然变换的景色，”哈罗德严肃道，“据说会变形为周边风景。”
“每个小队的说法都不太一样。”肯尼斯脚步坚定，“不过，他们的报告都说只有一只魔物，知道具体数量就好很多了。”
“对手只有一只，只要能抓住它的破绽就能很快解决。”
艾丝特突然停下脚步，朝西边望去。
贝蒂及时刹住脚步：“怎么了？”
听见后面的动静，肯尼斯回过头：“有什么发现吗？艾丝特？”
“好像有歌声？”她迟疑地开口，却没在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到任何光亮。
“可能是错觉。”艾丝特晃晃脑袋，“继续向前吧，距离那只魔物的居住地还有多远？”
“……”肯尼斯掏出地图，“大概还有一天才到。”
“要不先原地休整一下吧。”肯尼斯眼神扫过其他三人，发现他们都或多或少面带疲惫。
众人自然赞同，他们席地而坐，准备享用今天的晚饭。
“虽然还是干巴巴的，不过肉干还是比面包要香。”艾丝特张嘴咬下一块肉，鼓着脸咀嚼。
“这次任务完成就够买魔法口袋的经费了。”贝蒂捧着脸向往地说，“啊——真是期待啊！好想拆开看看里面的构造……”
肯尼斯挠了挠脸颊：“希望你把它拆开还能再复原……”
“我当然能复原！”贝蒂不能容忍有人质疑她的能力，尤其是在炼金方面。
“额……可是上次买回来的夜光灯，你拆开后就……”肯尼斯欲言又止，不过他话里的意思已经再明显不过了。
“喂！”贝蒂叉着腰，“那明明是因为掉了一个零件！如果能把零件找回来我肯定能复原啊！”
在他俩吵吵闹闹之时，艾丝特耳边又传来了那阵空灵的歌声。
“……when the sky falls into the ocean, when the forest burns up into a desert……”（当天空坠落成海洋，当森林燃尽成荒漠）
“……do you know, do you know……”（你可知道，你可知道）
“这是……精灵祭祀时候的歌。”艾丝特喃喃自语。
“怎么了？艾丝特？”坐在她旁边的贝蒂见她双眼无神地望向西边，疑惑地在她眼前挥了挥手。
“我又听见歌声了。”艾丝特回过神来一把抓住贝蒂的手，“那是精灵族的歌！”
“可是我们什么都没有听见……啊对了，你是精灵，耳朵比我们灵敏的多。”贝蒂看见艾丝特头发中冒出的尖尖耳朵，了然道。
“那你打算怎么办？那是你的同族到地底活动了吗？”贝蒂双手圈住膝盖，“等魔物讨伐结束后去见见如何？”
“嗯。”艾丝特重重点头，“不过为什么会在地底唱歌呢？”
带着这个疑问，艾丝特进入了梦乡。
梦中，那道歌声再次回荡。
“……you can't et, how can you et……”（你不能遗忘，你怎能忘记）
紧皱着眉头，艾丝特睁开了眼睛。
她从睡袋中爬起身，站在营地旁向远处眺望。
耳边的歌声音量越来越大，从原来空灵的清冷逐渐变得焦躁尖锐。
捂住耳朵，艾丝特嘴里默念着咒语试图用远目术查看远处的情况——即使她知道在一片黑暗中她几乎什么也看不见。
使出咒语，眼前依然是一片黑暗，远处的情况看不分明，歌声、不、已经不能称之为歌声了，几乎是尖叫的声音依然在耳中回荡。
撤了魔法，艾丝特焦急地在原地徘徊。
从情感上出发，她确实十分担心那位同族的情况；但从理智出发，她知道自己不能黑暗中独自行动，也不能被个人情感左右让整个队伍陪同她一起前往查看。
“艾丝特？”肯尼斯从一旁走过来，他从帐篷中出来后正好撞见艾丝特从她们的帐篷中出来。本来见到艾丝特突然走到一边还有些困惑，直到现在她急躁的步伐响起，肯尼斯才发现她有心事。
“是之前听见的歌声吗？”肯尼斯走进询问，他在察觉到艾丝特望向西边后就明白困扰她的究竟是什么了。
艾丝特点头：“对，他现在几乎是在尖叫了。”
肯尼斯蹙眉：“如果是尖叫的话，我们不至于一点声音都听不见。”
“你的意思是？”
“有没有可能是幻觉？”肯尼斯提出了猜想。
“你是说？魔物？”艾丝特顿时严肃了起来，“那会有可能是我们正要讨伐的那只吗？”
肯尼斯颔首：“是的，或许我们已经走进它的领地也说不准。”
“既然它还在引诱你，那我们也借这个机会反过来抓住它。”
做出了决断，两人把睡梦中的哈罗德和贝蒂也喊了起来。
*
“应该是障目蛛？”哈罗德不确定道。
“可能是障目蛛。”肯尼斯点点头。
“是障目蛛。”艾丝特肯定。
“绝对是障目蛛吧！”贝蒂下了定论。
在海上的第三天，他们再次聚在餐厅讨论昨晚的梦。
“竟然会这么巧就想起障目蛛，总觉得还有什么阴谋在后面藏着。”艾丝特无聊地用手在桌子上画着圈圈。
“或许只是因为白天提起了，所以潜意识也会去想起和障目蛛有关的回忆。”哈罗德猜测道，“今天可以再试一次，我们把什么作为关键线索比较好？”
“魔王。”艾丝特毫不犹豫。
“圣女大人。”贝蒂脱口而出。
“诶？”两个人又异口同声地看向对方，“为什么？”
“魔王更重要吧！”艾丝特有理有据，“就连我们消失的记忆都是在讨伐魔王这一时期，怎么说也是和魔王的关联更紧密吧！”
“不不不，圣女大人才更重要吧！”贝蒂反驳，“你难道不好奇圣女大人身边的那个孩子，戴安大人是什么身份吗？”
“那孩子怎么说都不可能会出现在我们的记忆中吧！”靠在餐椅的椅背上，艾丝特忍不住吐槽。
“他才六岁的年纪，是六岁吧？”艾丝特有些不确定地看向哈罗德。
“差不多。”哈罗德点点头。
贝蒂轻敲桌子：“所以我们要去确认一下啊！圣女身上藏着的秘密那么多！我们肯定要去探查清楚不是吗？”
“不过，讨伐障目蛛后面的回忆没有后续不要紧吗？”肯尼斯插嘴问道，“难道不觉得这有些不上不下的很难受吗？”
摆摆手，贝蒂自信道：“有什么好难受的，反正障目蛛最后肯定是三下五除二被打倒，我们小队上了报纸的结局嘛。”
“真有这么简单吗？”肯尼斯迟疑道，“我倒觉得回忆中有很多疑点。”
“除了艾丝特听见的歌声外，为什么我们会使用火把照明？明明队伍中有艾丝特这样优秀的魔法师？”
“还有，明明只有四个人的队伍，为什么大家都在睡觉？”
这对于一个队伍是很不正常的，尤其是在地底，一个危机四伏的地方。
艾丝特之前全身心投入到记忆中，自然被记忆中那海妖似的歌声引走了全部的注意。在肯尼斯提醒后她才恍然大悟。
“这么说起来，队伍的行进方式也很奇怪，火把的光源有限，应该是围绕肯尼斯行进才是最优解。怎么会直直一条线前进？”贝蒂也察觉到其中的问题。
哈罗德皱眉：“这就说明，障目蛛一开始就设下了陷阱。我们梦到的场景已经是陷入幻觉后的情况了。”
“那今晚还是要努力梦见讨伐障目蛛的后续才行啊。”拍拍手，贝蒂对此做出了结论。
“说不定，我们能在回忆里看见多萝西。”艾丝特顺了顺头发，“像障目蛛这种级别的魔物，应该不会分配给名不见经传的小队伍。”
据多萝西所言，她加入队伍的时间挺早，大概在队伍有了名气能够接下较大的任务后那段时间。
这么看来，多萝西已经入队的几率很高。
“只是……”肯尼斯道出了他的犹豫，“究竟是否会是个连续梦境，又会不会按照我们所猜想的那样，会按照潜意识想起的事物回想记忆。”
艾丝特歪着脑袋想了想：“我打算先去睡一觉，这一次我会想些其他的事情。正好也来实验一下能不能根据潜意识回想起需要的记忆。也能确认下是不是只有在夜晚的梦中才能想起来。”
“说的也是！那我也要回去睡一觉！”贝蒂紧跟节奏，“我们两两一组吧，来想一想对方的事情！”
说着，她抓住哈罗德的胳膊，让他推着自己回房间。
肯尼斯甩着尾巴眨巴着眼睛同艾丝特对视：“那我们一组吧。”
第49章
“极光？”贝蒂把手中未完成的炼金道具放下，闻言捏了捏眉心。
“是呀！”
在她身后，艾丝特站在一旁点了点头。
“这次还去北边吗？”贝蒂疑惑，“说起来，你之前不是说他没有加入队伍吗？怎么去北边参加了那么多次任务？”
艾丝特眼神游移：“种种原因嘛……一时半会三言两语说不清楚。”
“那你就长话短说。”贝蒂搬了把椅子，示意她坐下说话。
“额，这不好吧……”艾丝特挠挠脸颊，“贝蒂你不是要赶作业吗？还是等我看完极光再回来跟你细说吧！”
说完她转身就要出门，贝蒂早已预判她的动作，伸手把她抓回来按在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