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苏苏一直陪温柔陪到中午,也没再去主厅,而是一起在院子里吃了饭。

    饭后,玉书把药端了过来。

    除夕那日,下着雪,一番折腾,他们家小姐回来便是发了高热。

    老爷一直借故将她关着,说是小姐病了,其实也未曾以此诳瞒。

    因为,直到现在,她们家小姐的病也还未好。

    温柔本想倒掉,苏苏开口说道,

    “把药喝了吧,若是一直病着,你也没力气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听了这句话,温柔终于改了主意,将药喝了。

    苦涩的药汁入喉,似乎连带着苦到人心里,难受的紧。

    喝了药不多时,许是药效的作用,温柔便是困意来袭,睡着了。

    苏苏看着躺在床上闭眸皱眉的少女,抬手触上她的脉搏,略微垂了下眸。

    温柔脉象虚弱,病的不轻。

    不止身体上,恐怕心病更重。

    玉书退出了门外,苏苏看着温柔一时半会儿醒不来,披上披风便是往外走。

    玉书叫住苏苏,

    “表小姐,外面又下雪了,您要去哪儿?”

    苏苏开口道,

    “我闷的慌,随便转转。”

    语毕,便是迈着步子出了屋门。

    只是没走两步,她便是在前面的廊亭里看见了温无暇。

    外面还落着雪,冷风刮着,这厮也不嫌冷,拿着小暖炉端坐在石桌旁,似是在等她。

    苏苏拢了拢身上的狐裘,走上前去,

    “表哥怎的坐在这儿,不冷啊?”

    温无暇抬眸看向苏苏,唇角略微一掀,

    “一想到表妹要来,无暇就算是在多等几个时辰,也是不冷的。”

    说着,他还把手里的小暖炉递给了苏苏。

    苏苏可不像温无暇皮糙肉厚不怕冻,很是不客气的把小暖炉接了过来,捂着暖着手。

    大冬天的,又是在室外,苏苏也没拐弯抹角,径直开口道,

    “表哥是在担心表姐的身体吧,身上的病好医,可心病,却是难。”

    温无暇垂眸一笑,嗓音低沉,并未搭话,反而是转了话锋,

    “阿柔终将是将事情想的过于简单了。”

    事关皇室,哪有那么简答的事情?

    看陈氏倒台,贵妃身死便可以看出,且不说翊王,就算是他整个外祖家,都只不过是陛下给太子备下的磨刀石而已。

    就算是容奕侥幸保全一命,那么他的余生,大概也是会在皇陵度过。

    为父守陵,已然是最好的结局。

    而苏苏,自然也想到了这一点。

    生在皇家,又是争过储位的,很少能有好结局。

    容奕的一生,在陈氏倒台的那一刻,便已经注定。

    只是.......

    苏苏抬眸看向温无暇,缓缓开口,

    “苏苏以为,温柔表姐不是不懂,只是舍不得。”

    像温柔这样玲珑的女子,岂会不懂这些?

    “懂,却还要执着,我竟是不知,阿柔还有如此蠢笨的时候。”

    第239章 交锋

    温无暇忽的嘲弄出声,他这个妹妹,一向乖巧,也不知这次,究竟翊王有什么魔力,能让她如此……竟是不惜顶撞祖父。苏苏没有说话,其实,对于温柔的坚持,她也有些意外。

    可若是联系起前两世中她与容奕的死亡来说,一个人听到另一个人身死的消息,失去求生意识,一尸两命。而另一个人为了她,亦是可以不在意这世间所有,起兵反叛。

    虽然对于容奕的做法苏苏不甚苟同,但温柔活着的时候,他能够忍气吞声,温柔一死,他便是拉了所有人陪葬。

    两人之间的感情,很深。

    廊亭外的冷风卷着雪花吹了过来,苏苏缩了缩脖子,

    “表哥若是无事,我先走了。”

    这大冷天的,在外面看雪,绝对是找罪受。

    她可没这个闲情逸致。

    “等一下。”

    还没走出几步,温无暇叫住了苏苏。

    苏苏回过头来,看向温无暇,一脸不解,

    “表哥还有事吗?”

    温无暇盯着她看了许久,忽然问出口,

    “你愿意嫁给太子吗?是真的自己愿意的吗?”

    苏苏也看着温无暇,似是没有意料到他会问这个问题,

    “自然愿意。”

    为什么,每个人都在问她,是不是自愿的。

    少女的眼底带着不加掩饰的疑惑和愣神,这让温无暇有些意外。

    在他看来,苏苏是一个很自在洒脱的人,无论做什么事,都带这些随心而为的意思,倘若今日是苏苏处在温柔的角色里,为了喜欢之人费尽心思,他倒是能理解三分。

    但阿柔,自小懂事,循规蹈矩,从无逆骨。

    “表哥觉得,温柔表姐不该如此?”

    苏苏轻佻眉梢,忽的出口,点破了温无暇。

    温无暇抬眸看了过来,

    “是,我不解阿柔为何会如此。”

    明知没有可能,却还要去犯傻。

    明知她这样做,会给整个家族带来麻烦,却依然要如此。

    她若一意孤行,温家的脸都会被她丢尽了。

    苏苏低声一笑,

    “我一直以为,外祖父和表哥最看重的,是亲人性命,却不想,最在意的,竟是脸面吗?”

    她音色很轻,轻飘飘的,却是将温无暇说的越发不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