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纸鹤还是飞过了这座山,飞向了拥有无限可能的天空。
山顶上,一道目光目送千纸鹤远去,似乎有些无法释怀。
目光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地系王座,这是祂的大道,出现在这里也很正常。
地系王座身旁一片黑暗开口,
“你无法飞升的道,不代表其他人没办法飞升。”
江白的言外之意,这场大道之争,看似空天帝飞走了,避而不战,地系王座棋高一着。
实际上,是空天帝赢了!
“江白,说这些话,只会显得你很廉价。”
地系王座很平静,并不意外这样的结果,
“你迟早会明白,净土所做的一切都是没有意义的,你的任务,永远无法完成。”
“没关系。”
江白走出黑暗,
“我和任务,有一个能完就行。”
如果真如地系王座所说,江白完了,那就尽可能带更多的敌人一起去死,其他事就不归江白操心了。
地系王座露出不屑的笑容,
“你连自己为什么能带着魔主去死这件事都想不明白,说这些,又有什么意义?”
笑完江白,地系王座忽然话锋一转,
“我很敬佩寒蝉。”
“寒蝉做到了我未曾做到的事,至今为止,我遇到所有的敌人里,最敬佩的便是寒蝉,而不是你江白,至少不是我眼前这个江白。”
江白:......
一时间,不知道地系王座到底在骂谁。
地系王座继续说道,
“我和你说的这些话,寒蝉早晚会听见,既然如此,不如多说几句。”
“用人系王座限制我这个选择很聪明,在王座之战前,我一直在思考,你们会拿出那把王座来限制我,我本以为任桀之后,没人能够扛起这把座椅,没想到那家伙真的做到了...”
“他会把自己当做净土人,这一点,是我没想到的。”
地系王座无比感慨,
“这么看来,我输得不冤。”
江白皱眉,欲言又止。
江白当然知道灭屠来历神秘,至少那道疤,就不像寻常产物,按照万恶之源魔主的逻辑,那刀疤的来历多半也和魔主有关。
只不过,这种事,都涉及到旧日支柱的立身之本,就算是灭屠的亲传弟子武天帝,都没有得到这部分的真传。
也正是因此,武天帝才会被江白调侃,集支柱之糟粕。
寒蝉也好,灾天帝也罢,贸然去探究一位旧日支柱的立身之本,都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江白自然不会冒着和灭屠撕破脸皮的风险去做这种百害而无一利的事。
只要灭屠一日不登顶王座,江白都能和对方保持这种默契。
地系王座这时候说这些话,又有什么用?
看出江白的疑惑,地系王座懒得卖关子,直白说道,
“我在等你们。”
“我在等武天帝、空天帝成就王座...”
“我在等你窥见上三阶的真神途径...”
“只有那一刻到来,我飞升之后,以上三阶的境界,横扫净土,毁掉这一切,才有意义。”
江白很清楚,地系王座也好,灵尊也罢,这些敌人和传统意义上反派都有本质的区别。
该如何形容呢...
他们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一个纯粹的目的,不掺杂任何私人情感,如同机器一样精密。
所以,地系王座这样做,是有祂的考量。
“净土,确实有值得学习的地方。”
地系王座眼中出现轻蔑的神色,
“我想要成为唯一的魔主,需要获得这份身躯更多的控制权,需要说服更多的意识...”
地系王座当然可以【以力服人】,事实上祂一直以来也是这么做的,可问题是,这样做的效率太低,面对的阻力也太大!
时间不多了。
这句话,并不是只对净土有效,对魔主这边的众多意识来讲,也是一样的!
为了加快污染魔主的进度,为了收服更多的意识,地系王座也不得不做出改变:
祂可以让净土出现第二位王座,甚至第三位。
当净土出现三位王座的那一刻,也是净土有史以来战力最巅峰的时刻,就连当年的旧日支柱都没有做到这种程度。
然后...净土的死期就到了。
地系王座只有击败最强的净土,问鼎上三阶,才有机会成为魔主的掌控者!
如果没有江白的出现,地系王座才是这一次模拟宇宙最强的存在,祂的道,才是魔主的救赎之道!
第一个看见王座希望,第一个有机会上三阶,第一个接触到真实基石...
地系王座的每一步,都走在时代前面,忽略掉王座之战的小小失利,祂从未输过。
甚至,王座之战对祂来讲,都是利大于弊,不是小赢,是大赢!
都可以赢!
不得不说,地系王座的算盘打得很好,哪怕是江白也挑不出任何毛病,一旦成功了,天帝全灭,净土崩坏,祂顺势接手魔主,进军起源之地...
可问题是...
江白看向远方,
“你小瞧他们了。”
净土天帝,在这漫长的岁月里,经历过这场愚昧风暴和心魔劫,已经就成长为不输旧日支柱的存在。
既然旧日支柱能小胜一筹,净土天帝为什么一定会输?
江白收回目光,侧脸看向地系王座。
阳光落在祂半张脸上,另外半张脸隐入阴影之中,一道泾渭分明的分割线在这张脸上出现,阳光下的半张脸带着浅浅的笑容,另外半张脸却泛着几分寒意。
有那么一瞬间,地系王座也说不清,自己面对的究竟是灾天帝江白,还是旧日支柱寒蝉。
地系王座耳边响起一个声音,这声音仿佛由数张嘴同时说出,又像是一个人说的,祂能在声音里听见不少熟悉的味道,却没办法把这些声音一一筛选出来。
但是,这道声音让祂心底泛起淡淡的寒意。
这股寒意是真实的。
那道从江白喉咙里发出的声音,如同从地狱挣扎出来的恶鬼在索命,在地系王座耳边回荡。
那群恶鬼在低语,这低语似乎预示着祂们某一刻的回归,也似乎提醒着,祂们从未离开...
“也小瞧我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