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偲还是得把朋友保护好。
赵薄琰望向傅偲身后的白墙,那里挂着一幅房东没带走的十字绣钟,钟脚还在滴滴答答地走,不早了。
“你一时半会也出不去,肯定饿了,吃点东西吧。”
傅偲视线挪到了赵薄琰的那桶泡面上。
她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偶尔嘴特别馋才会想吃泡面,可那会的赵薄琰管她管得严,即便是同意了,也是数着让她只吃两口。
然后傅偲就不顾形象了,一口恨不得吞掉半桶,像个饿了三天的人。
傅偲故意狠了狠心,“我早就不吃这种东西了。”
赵薄琰将叉子拿出来,插在泡面桶的边缘处。
他走到厨房里面,将冰箱打开,傅偲听到里头再度传来洗洗刷刷的声音。
他拿了另一个汤锅出来,加水生火。
等水烧好后,将东西放进去煮。
赵薄琰再度出来时,手里端了一小盘水果。
他另一只手里拿着一小块蛋糕,是用塑料盒装好的切片蛋糕,“给一个小朋友上课时,他非拿给我的。你先垫下肚子,煮了饺子一会就好。”
这已经是他能拿出来的最好的吃食了。
他进去了要有十分钟的时间,等赵薄琰将东西放到餐桌上,打开他那一桶泡面的时候,里面的面全部坨了。
他见傅偲杵着没动,“跟我就不用这么客气了。”
赵薄琰拿起旁边的热水瓶,添了些水进去,他拉开椅子就要坐下来。
“你别吃这面了,既然煮了饺子,等会吃饺子吧。”
赵薄琰冲她看了眼。
傅偲神色还是很冷淡,“我说了我不吃,你不用忙活我的。”
男人似乎也没听进去她的话,自顾吃了一口。
锅里的饺子很快沸腾,嘟嘟嘟打架一样地在翻滚,这么大的男人,不可能一桶泡面就干饱了。
傅偲听着里面传来的声音,“你的饺子好了。”
赵薄琰起身走进去,没过一会就端着盘子出来了。
饺子没有盛汤,他还调了一碗蘸酱,生抽加白糖,再一勺辣椒酱,傅偲都看到了,这是她最喜欢的吃法。
第628章你是怕我在里面下药吗?
赵薄琰将饺子放到桌上,继续对付着他的泡面。
傅偲压根就没有坐下来,等赵薄琰吃完,那盘饺子也凉得差不多了。
“你是怕我在里面下药吗?”
“只是不饿,不想吃罢了。”
傅偲走到门口去,看来那些人说的是真的,她们压根不打算离开,今晚要在这坐一夜了。
她手搭在门把上,在想着怎么迅速出门,也许只要比刚才那次快一点,就可以冲出去并且把门关上的。
“她们应该坚持不到明天早上,你要是累了,你先休息会。”
“不用。”
她回答他的,永远是这两个冷冰冰的字眼。
赵薄琰坐在那,凝神盯着她看,“我可以睡沙发。”
他可能还没弄明白,傅偲就连跟他独处一个屋子都办不到。
“你做你的事就好,不用管我,你放心,我不会连累你。”她就算要离开,也会把门关好的。
赵薄琰坐了会,这才起身朝她走去,傅偲紧贴门板,透过猫眼盯着外面的一举一动。
男人站到她身后,胸膛往前轻压,碰触到了她的肩膀。
傅偲刚感受到,就反应很大的用手肘往后抵了把,她往边上退,赵薄琰站到猫眼跟前,那帮娘们磕着自带的瓜子,正在八卦谁谁谁家又离婚了。
赵薄琰转身靠着门,傅偲已经往旁边站了。
她想给孙天谕打个电话,问问她聚餐什么时候结束。
赵薄琰环顾下四周,这样的环境下,她恐怕站一会都觉得不适应了。
男人走向了厨房,出来的时候手里提着一把菜刀。
傅偲吓了跳,第一反应是他想干嘛?
她下意识缩了缩肩膀,“那个……你冷静点。”
“虽然当年是我让你认罪的,但你好好想想,我其实没有坑你对吧?”
“不是有句老话说,无债一身轻吗?做错了事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赵薄琰冲着她走来,傅偲想完全不必到这一步啊!
她刚才是拒绝他了,也没给他好脸子,难道是把他刺激得不想活了吗?
有了厌世的心理,所以干脆跟她同归于尽?
傅偲一点都不想死,活着可太美好了。
“赵薄琰,我现在都不做噩梦了,我早就把那件事忘了,已经过去了。我希望你也能向前看!”
男人手里的刀被一道灯光劈得闪闪发亮,他要是不由分说砍下来,傅偲根本没有反抗能力。
她跟自己做了一回心里斗争,在保命面前,别的都不值一提。
“我们还可以做朋友的对不对?”
傅偲声音发颤,举起双手挡在自己面前,她紧紧地闭上眼睛。
就在她要喊出一声救命时,却听到门被打开的声音,门板往外推,还有拉长的吱声。
外面业委会的几人听到动静,立马从椅子上蹦起来,冲过来两步。
傅偲放下了手,视线同赵薄琰碰上。
“不是要走吗?”
为首的大妈嗓门那叫一个跋扈,“总算出门了,你这种人……”
赵薄琰一脚踹在门上,门摔出去的力带着狠劲,哐当一下砸在墙上。
大妈准备把手里的瓜子扬他脸上。
她让另一个人举着手机准备录像,一会发到业主群里,这也算是她功劳一件。
但她目光很快落到赵薄琰的手上,注意到了那把寒光闪闪的刀。
她的脚步猛地收住,身后的人还在推她后背。
“上啊,上!”
“没看他手里有刀吗?!”
“什么?”这坐过牢的到底不一样,人狠话不多,还想动刀子不成?
傅偲跟在赵薄琰的身后,那些人堵在楼道口,一个个脸色发白,并不敢冒然上前。
赵薄琰往旁边退了步,傅偲见状朝外面走去。
那几人虎视眈眈地盯着她,傅偲赶紧往楼下走。
有个女人脚步动一动,似乎是想转移目标。
赵薄琰冲着傅偲的背影道:“不用走得这么急,看准脚下台阶。谁要敢找你麻烦,我让她后脑出来晒晒太阳。”
傅偲转过弯下去时,看到没人再敢盯上来了。
赵薄琰侧过身,做了个邀请的动作。
“各位要不要去我家坐坐?”
“你……你不要脸!”
赵薄琰握着刀柄的手紧了紧。
他回到屋里,慢悠悠将门关上,这下没人敢扔臭鸡蛋了。
业委会的代表捂着胸口,烫卷的一头黄毛又短又蓬,迎风摆动,她不确信地望向身边的邻居。
“我没听错吧?他让我们去他家里坐坐?这是想对我们下手吗?”
“肯定是的呀,吓死人了,我就说狗改不了吃屎吧。”
“前两天理发店老板娘还说我是逆龄生长,看不出年纪,我当时只是觉得她在恭维我。”
好嘛,现在都被变态给盯上了,以后出门都要小心点了。
傅偲下了楼后,快步回到车里,直到将车门反锁上,她才觉得是安全的。
她抬头朝赵薄琰所在的楼层望去,玻璃破了,那一层在昏暗路灯的映衬下显得更加萧条。
傅偲刚要发动车子,萧从远的电话就打来了。
“偲偲,今天店里关门这么早?”
“噢,对,天谕去培训了,我在外面正好有点事。”
听萧从远的意思,这会应该在她店门口。
“萧老师有事吗?”
“有个学生的琴码不见了,本来我想着给她重新配一对的。既然你在忙,那改天也行……”
傅偲听到这,忙将车往店里开去,“你等我一会,马上就到。”
萧从远学生的琴大多数都是在她这买的,售后工作总要给人做好。
赵薄琰的秘书一直没走,直到傅偲的车开出去后,她这才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