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明知道赵薄琰不会做那种事,除了想要跟傅家联姻,不择手段强要过她之外,他真的不屑也不齿去对一个小女孩下手的。
可她却只能站在别人一边,共情她人。
“这种人还把他放出来干什么?就应该关一辈子,最好死在监狱里。”
傅偲的心头微搐,世人对赎过罪的人,果然还是做不到一视同仁。
“也许他罪不至死,既然把他放出来了,就说明他已经改过自新了吧。”
“偲偲你信这种话吗?还不知道他要去害多少人呢。”
老板娘越想越不是滋味,差点就引狼入室了。
“我要到各个网上去揭穿他,提醒别人一声,别让他们的女儿被他给盯上。”
傅偲听得后脊背一阵发凉。
“别……”
“为什么啊?”
傅偲并不想所有的人都盯着赵薄琰穷追猛打,万一事情闹大了,她跟他的关系很可能也会纸包不住火。
“你要是把他的生路全部堵死了,你就不怕他回来找你吗?”
囡囡的幼儿园在哪,他知道。
她的店就在这,总不能让她放弃这么好的地段搬走吧?
老板娘说了句有道理,“得饶人处且饶人啊。”
*
连续几天,傅偲没再见过赵薄琰。
他那么有能力的一个人,重新找个工作不是难事。
孙天谕去参加培训了,店里就傅偲一人。
午后,她托着腮坐在桌前,门口进来一串脚步声,傅偲赶紧睁了眼帘。
进来的也算是熟人,不过傅偲并不欢迎她。
赵薄琰的秘书看到她,打了声招呼,“傅小姐。”
“赵薄琰不在这,你找错地方了。”
“我是专程来找你的。”
傅偲的生活因为赵薄琰的重新出现,而彻底被搅乱掉。
出于礼貌,她还是邀请女人入座,“我给你倒杯水。”
“不用了,您不用忙活,我过来是想跟您求个情,有些事能不能适可而止,给人留条生路?”
傅偲完全听不明白,甚至听到她这样的话,内心觉得气愤难消。
“你觉得是我不给他活路,换句话说就算是我,又怎样?”
秘书没想到她反应这么大,“傅小姐别误会,老板不知道我过来。”
“既然你还叫他一声老板,就意味着还在替他办事,有了你们这些下属的帮忙,我相信他还是能站起来的吧?”
秘书犹豫着,“您能跟我去一个地方吗?”
“不能。”傅偲果断拒绝,“他的事与我无关,是死是活都跟我没关系。”
秘书轻握紧手里的包,“不是他的事,不知道您还记得贺佳楠吗?”
这个名字也有些久远了,但傅偲不可能忘记的。
见她不吱声,秘书径自说道:“老板进去后,我们这些人也都走得走,散的散,但他没说放过那个女人,这几年她过得生不如死,快不行了。您要是把她带出去,哪怕丢到医院里,总还能留她一条命。”
“不然的话……送饭的人马上都要撤走了,她就只能死了。”
傅偲淡淡地别开视线,“随便你们,跟我依旧没什么关系。”
秘书看得出来,她的心像是铁做的一般,坚硬无比。
“那就是不用管她了,对吗?”
傅偲嗯了声,“人各有命,我并不是什么救世主。”
她说完这话,到一旁去忙碌了。
秘书独自坐了许久,一直到傍晚的时候都没走。
傅偲便也这么跟她耗着。
她的态度摆在这,天色变得阴暗无光后,秘书起身告辞了。
傅偲看了眼她走出去的身影,以免她又折回来,她赶紧过去打算关门。
秘书在院子里接了个电话。
“人抓到了?老板变成这样,八成跟她也有关系。”
她边说边往外面走,“少奶奶身边不能留这样的人,你把她带走……跟贺佳楠关一起,我马上过来。”
傅偲耳朵里钻进了几句话,这个少奶奶指的肯定是她。
那她身边的人,难道是……
孙天谕?
傅偲忙摸出手机给孙天谕打电话,居然关机了。
秘书走到外面,去开了车。
傅偲至少能从刚才的对话中,判断出孙天谕是被带走了。
秘书发动车子,傅偲没想别的,转身关了店门。
她着急跑到自己的车旁,开了几百米出去,这才看到前面的车。
傅偲一路跟着,直到进了一个小区。
秘书停在一栋楼前,很快上去了。
傅偲紧随其后,但不能分辨清楚她上了哪一层,具体是哪一家。
她只能一家家,挨着到门上去听听。
傅偲刚来到三楼,也不知道那些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有鸡蛋砸过来,还有菜叶子,不过大部分都砸在那扇门上。
“滚出这里,从我们小区滚出去。”
门被人从里面一把推开,伸出来一只手,拽着傅偲的手臂。
她刚被人拉进去,门来不及关上,一颗鸡蛋就越过傅偲的头顶往里投射。
鸡蛋砸男人额头上了,碎了,蛋液往下滑落……
赵薄琰将门砰的带上,手在额前抹一把。
“这帮大妈有病吧,哪边挑的这么多臭鸡蛋?”
傅偲站在门口,看到他额头上肿了,她转身就要拉门离开。
“你出去吧,看她们会不会扯着你的头发,让你跟我一起滚。”
第626章她忍心看你这样吗?
隔着一扇门,外面的谩骂声还在继续。
“我们绝不容许这样的败类住在这个小区里。”
“为了我们全体女性的安全,我们要团结起来,把他赶出去!”
为首的是小区业委会的,平日里不上班,五十出头的年纪正是最闲的时候。
“咱小区有一半的女业主,你们想想看呀,大晚上都不敢出来散步了,万一被变态拖回去可怎么得了?”
她双手放在身前抱紧,一副快要被吓死的阵仗。
“今晚要不是跟你们一起出来,我家老公都不放心的。”
她说着话,将眼睛凑到门上的猫眼去看看。
“你说他会不会突然开门,把我们都给拉进去啊?”
赵薄琰站在门内,听着她们你一句我一句的‘痴心妄想’,一个个是不是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他总不开门怎么办?我们也闯不进去啊。”
“我们知道他在家就行了,这样,轮流守在这吧,我就不信他没有出门的时候。”
反正没事干,能逮着赵薄琰将他轰出去,也是为小区做贡献了。
“那行,咱出个值班表,每人六个小时,跟他耗着。”
业委会的那女人还安排上了,“就在对门门口搬张椅子坐着好了,明天再买一桶油漆,在他那墙上写几个大字,给他宣传宣传。”
听她们的说话声,倒不像是真怕赵薄琰做什么不好的事。
纯粹就是顶着业委会领导这个高职,空职,非要整出点有贡献的事才行。
傅偲鼻翼间闻到了臭臭的味道。
她确实不知人间疾苦,没闻出这是鸡蛋不对,她嗅了嗅。
“别找了。”赵薄琰踢了下脚边的鸡蛋壳,“在这。”
里面的蛋黄都发青了,这帮女人是真厉害。
赵薄琰把客厅的灯打开,转身往里面走去。
这是个一室一厅的房子,里面的装修有些老式,家具也特别简单,一看就是房东为了快速出租而贪便宜在二手市场淘来的。
傅偲盯看眼男人的背影。
“你手里不可能没钱吧,当初的婚房,还有公司的股票,你的车,再不济还有你的存款……”
不至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