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头传来的声音,既慌张又尖锐,像是针刺一般撕开盛又夏的耳膜。
“天逸出事了,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昏迷不醒了,我要怎么办啊!”
盛又夏被吓得呼吸都紧促了,“喊救护车了吗?”
“喊了,我们在车上,马上到华兴医院。”
盛又夏让司机赶紧到华兴,崔文姗电话都不敢挂,旁边还有佣人的声音。
“太太,小少爷怎么回事啊,会不会出事……”
崔文姗急得直哭,盛又夏只能不住地安慰她。
到了医院,佣人想跟着,崔文姗让她赶紧去办理手续。
盛天逸小小的一个人躺在病床上,嘴唇紧闭。
盛又夏握住旁边人的手,想要得到一丝安慰。
好不容易等到车子开到华兴医院门口,盛又夏下车时看眼傅时律的脸。
他好像没有一点紧张感,整个人很松弛,眼角仿佛还带了点笑意。
盛又夏来不及细想。
崔文姗说人已经送进了病房,让她过去。
盛又夏跟傅时律赶到时,门是紧闭着的。她生怕推门进去,里面是漫天的哭声,是她迟来一步的遗憾。
她不想再失去一个亲人了。
傅时律看她的样子,是不敢,他先一步推了门,另一手在她背后轻推,两人一道进了病房。
门刚被关上,盛又夏就看到盛天逸坐在病床上,正捧着手机打游戏!
第422章你爸爸,也是被人害死的
听到动静声,崔文姗抬了头。
盛天逸忙放下手机,声音脆生生的,“姐姐!”
崔文姗一把捂住他的嘴,“小声点!”
盛又夏强行将眼泪憋回去,她以为盛天逸真出事了,她快步走过去,“怎么回事啊?”
崔文姗握住她的手,轻问,“你看到家里佣人了吗?”
盛又夏强行摇了头,“没有。”
“之前时律说家里的佣人有问题,我还不敢相信,不过经历了今天的事,她确实是有问题的。”
一路上就没停过,一直问她盛天逸会不会出事,甚至还让她别把孩子送到华兴来,要去就近的医院。
家里的佣人被崔文姗辞退得差不多了,剩下的就是她最信得过的人,是跟她一起进了傅家的,这么多年了,早就处成了家人。
盛又夏被蒙在鼓里,担惊受怕了一路。
她语气里带出了不悦,看向傅时律,“你怎么不早跟我说?”
她眼泪都要下来了。
“我怕你一进来就会看到那个佣人,这不是给你酝酿下最真实的情绪吗?”
盛又夏气的啊,都想狠狠的给他一脚了。
崔文姗将盛天逸手里的手机拿过去,“估摸着她也要过来了,赶紧的。”
“妈,我游戏打到一半呢。”
崔文姗给他一个爆栗子,“过了这一关,以后有你玩得时候。”
佣人过来时,傅时律站在床边,一语不发。
崔文姗趴在病床上哭得伤心,盛又夏眼圈也红红的。
“天逸,你快醒醒啊,看看妈妈,你还这么小……”
盛又夏垂着脑袋,恨不得将脸埋得一点都看不见。
她不得不佩服崔文姗的演技。
佣人来到病床前,还没开口询问,就听到傅时律说道:“报警,出都出人命了,还怕什么家丑不可外扬?”
佣人一听到报警,心都提了起来。
“小少爷到底怎么了?”
“自己不会看吗?不知道被喂了什么东西,能不能醒过来都是个未知数。”
佣人瞬间慌了神,怎么会这样,不是说不会出大事的吗?
“太太,我……我先回去收拾点少爷的衣物过来。既然要住院,也不能什么准备都没有。”
崔文姗没有心思管这些,点了点头。
傅时律却是叫住了她,“我已经报警了,警方要先去家里搜查,那里是第一现场。”
佣人一身冷汗逼出来,腿都在哆嗦。
病床上的盛天逸突然抽搐,崔文姗赶紧按了床头的铃,“医生,救命啊,救命——”
抢救的医生和护士都来了,推出去的时候,佣人看到医生冲崔文姗摇了摇头。
“天逸——”
听着崔文姗凄冽的哭声,佣人瞬间六神无主。
她慌得不行,彻底乱了,脑子里没有一点是清醒的。
盛天逸躺在病床上的身影很小很小,他白天还抱着她的腿,在亲昵地一声声叫着她呢。
佣人被击垮掉一般,身子往后退,她以为后面有椅子,一屁股坐下去却是空的。
她重重地坐在地上。
盛又夏追了出去,傅时律见状,也走到了外面。
病房门被砰地带上,佣人的魂瞬间像是被人从阴曹地府拉回来。
她轻咽了口水,颤颤巍巍摸出手机。
很快,她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
那头的声音有些不悦,“你怎么直接给我打电话了?”
“你不说那个药没问题的吗?”佣人语气焦急。
“出事了?”
“出人命了!”
电话那头的声音顿了下,居然一点没有慌张,“那小东西死了?”
佣人的心彻底跌入至冰谷,“你不会早就知道……你就是故意的对吗?你给我的到底是什么药?!”
女人掩饰不住话里的笑意,“你别冤枉我,你有什么证据说明是我给你的药?现在闹出人命,这件事只跟你有关。不过我会帮你保守秘密的……”
“所以,你千万要咬紧牙关了,别乱说。”
电话已经挂断了。
佣人撑起身,要赶紧回去把剩下的药丢了。
她将药每天下一点在盛天逸的牛奶里,并不知道他会撑不过今天。
她趁着医院里还乱成一团,趁着警察可能还没到盛家,她得回去。
佣人溜回了家,幸好家里还没有警察。
她回到佣人房里,在抽屉内摸索一通后,将贴在抽屉板上的一小袋药片撕下来。
她起身要去把药丢进马桶里冲掉,刚走两步,门就被人一下推开了。
崔文姗走在最前面,盛又夏看着她过去,将那包药从佣人手里抢过来。
“我没想到你会做这种事!你说,你到底是图什么啊!”
佣人不敢承认,这可是杀人的死罪啊!
“太太,我没有,我什么都没有做……”
“那这是什么?”
佣人哑口无言。
“我们已经报警了,刚才病房里的话也都录下来了,你当时是跟谁在打电话?”
佣人似乎有些明白过来了,“小少爷究竟怎么样了?他没事,是不是?”
傅时律冷冷地插进来一句话,“你下的药,你会不知道后果?现在人还在医院里,剩下的话你去跟警方说吧。”
佣人被吓得直接跪到了地上,抱住崔文姗的腿。
“太太,您原谅我这次吧,看在我跟了您这么多年的份上,我是一时鬼迷心窍……”
盛又夏很小的时候,这名佣人就来到了盛家。
按理说她是崔文姗身边最信得过的人。
这么看来,人心真是难测。
“谁让你害天逸的,他还是个孩子啊,他能得罪谁?”
佣人抬起的视线,看向了盛又夏。
盛又夏以为她会甩锅在自己身上。
“你最好别乱说话。”
佣人喉咙轻吞咽下,“是小姐的亲生母亲。”
盛又夏迅速跟崔文姗对望眼,崔文姗一点不吃惊,好像已经知道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