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就睡会,妈和你嫂子都在这。”
秦谨手掌抚着傅偲的肩膀,依着她的作风,她是一定不会放过那些人渣的。
可就算把他们千刀万剐了,又能怎样?
再也换不回傅偲脸上的笑了。
她根本不让别人靠近,那名医生实在是没办法,只好先回去。
盛又夏去找了套衣服,给傅偲穿上时,看到了她手腕处的勒痕。
“偲偲,我陪你去躺会。”
傅偲听话得很,到了床上,就乖乖把眼睛闭起来了。
盛又夏摸出手机,点了家店进去,选了一盒紧急避孕药。
她知道傅偲没睡着,秦谨过来拉着她往外走,“让她自己待会吧。”
盛又夏欲言又止,她有好多好多话想说,“妈……”
秦谨带上房门,冲她看看。
盛又夏见她眼睛里泛着泪水,她胸口快要被撕裂一样。
“妈,对不起。”
秦谨还来不及问一句,就听到了傅时律的声音,“有了点线索,去看看。”
盛又夏下楼的时候,很忐忑,空气像是被一双大手在拼命挤压,越来越稀薄了。
秦谨跟在傅时律的身边,声音里带着悲愤。
“什么线索?”
“找到了一段监控。”
盛又夏最后一个台阶,差点踩空,她放到旁边的扶手上,不知道要不要跟过去。
那个场景会被重现,像是老式的胶卷一样,反反复复播放出来,让越来越多的人看见。
秦谨和傅时律来到沙发前,男人将电脑拿过来,盛又夏也坐了下来。
监控画面很清楚,从她们遇到那帮人开始,到被他们调戏。
盛又夏双手交握住,就算是让她现在回忆,她都不一定能回忆得出来,她当时做了什么,说了什么,脑子好像空白一样。
但监控里面,她听到了傅偲叫她跑。
她的声音在撕扯着,“嫂子别管我,你快跑啊——”
盛又夏掐着手指。
然后,她看到画面中的自己转身就跑了
跑得很快,没有一点犹豫。
当时,真的没法犹豫,要不然两个人都会完蛋。
可盛又夏说不清了,就连她自己看到这一幕,她都没法原谅自己了。
盛又夏不敢去看傅时律和秦谨,她的背影看在别人眼里,真是一种讽刺。
她远远的爬上了墙,跳了下去,那两个男人才作罢。
但他们折回去后,跟另外三人一起,将傅偲拖到了旁边的院子里去。
盛又夏牙关轻颤着,将脑袋垂了下去。
第282章你没有怪她,是不是?
秦谨那样坚强的人,都哭了。
“我的偲偲——”
她实在难以想象,这几个男的……
“找到他们,我要让他们都死!”她咬牙切齿地,恨不得冲进屏幕里面,去撕碎了他们。
傅时律握住了她的肩膀,“妈……”
秦谨这口怒气出不去,又一巴掌抽在了他的脸上。
傅时律面颊都被抽红了,但好像丝毫没有疼痛感一样。“明天天亮之前,一定会把他们找到,我保证。”
整件事中,盛又夏离开的一幕,没有人提起。
可她知道,他们都看在眼里的。
她当时留下来,一点用都没有,只会多加一个受害者。
但她跑了,她就不再无辜了。
“妈,对不起,”盛又夏过去,蹲到了秦谨的身边,死死地握着她的手,“对不起。”
秦谨泪眼朦胧,但还是冲着她摇摇头。
“夏夏,这怎么能怪你呢,不怪你。”
傅时律望向她的侧脸,轻问了一句,“你跑出去后,立马报警了吗?”
盛又夏后背微微僵住。
“我碰到了两个人,我跟他们说救救偲偲,但我在前面带路的时候,我被迷晕了……”
等她醒来时,该发生的都发生了。
“为什么不打电话给我?”
“我……”
盛又夏当时想到的人有很多,但她知道最有用的,肯定是找警察。
傅时律没有责怪她丢下了傅偲,但盛又夏听出来了,这事真过不去了。
“如果我能顺利报警,那我第二个电话,肯定会打给你。”
秦谨伸手,将电脑合上。
她连名带姓地叫着男人的名字。“傅时律,这五张脸你得给我记清楚了,一个都不许落。”
傅时律已经刻在了脑子里,不用再看照片,都能想起他们的长相。
佣人从外面进来,拿着一个纸袋子,“刚才有人送了外卖过来,说是少奶奶订的。”
傅时律起身走过去,看到了袋子上印着某药店的名字。
他接在手里,将里面的东西拿出来。
傅时律一把捏紧,盒子一点点在变形。
秦谨疲惫地抬眼望过去,“是什么?”
傅时律力道微松些,盛又夏想得没错,即便用了避孕套,可万一呢?
他绝不允许傅偲怀上孩子!
“去倒杯温水,偲偲病了,要吃药。”
“是。”佣人赶紧走向了厨房。
秦谨见盛又夏一脸悲痛的表情,她本来就刚失去了亲人,这会再有这样的打击,怕是要支撑不住。
“夏夏,你先回去休息,有什么事我会告诉你的。”
盛又夏靠坐在沙发旁,哑然说道:“我想留下来陪陪偲偲。”
“妈知道你心里难受,但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都要保重好身体,一步步来,急也急不得。”
盛又夏留在这,一点忙都帮不上。
她只能站起身,“好。”
傅时律拽着那盒药,眼看盛又夏朝门口走去。
“我安排司机送你。”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的。”
“万一那些人……”傅时律话说到一半,“让人送你回去,我能安心点。”
“好。”她没再推辞了。
盛又夏走进院子,脚步又突然顿住,她心里面有很多不好的想法。
她怕那些人有病,她怕他们会把傅偲害得很惨很惨。
盛又夏折了回去,想跟秦谨说一声,是不是有必要打阻断艾滋的针?
万一,万一呢?
她到了门口,门敞开着一条缝,里面的声音透了出来。
“妈,你刚才是不是也看到了?她丢下了偲偲,头也没回。”
盛又夏仿佛被人一棍子狠狠敲在了头上。
秦谨轻叹息了一声。
“不然呢?要留下来一起遭殃吗?时律,你在怪她?”
“没有。”
傅时律给出这个答案的时候,没有犹豫。
他知道不能怪盛又夏,但他心里很难受,像是被人用打了死结的绳子,狠狠套住了脖颈。
“你没有怪她,但心里有了芥蒂,是不是?”
盛又夏听到了男人的沉默。
秦谨怔怔地坐回到沙发上,“时律,你们又该怎么办啊?”
傅时律手掌一点点捏起来,“我现在闭上眼睛,都能想到她跑出去的身影,我不想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