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正平暂时压着火气,老爷子的伤口处理过了,问题应该不大,不过赵正平不放心,待会还是要给他做个全身检查。
“我相信人在做,天在看,俗话说害人之心不可有,就算今天逮不住这个人,日后也会有逃不过的报应。”
赵老爷子望着一众的小辈,只是没想到年纪轻轻,有的人心居然这么毒。
他视线落到盛又夏的脸上。
“夏夏,你来。”
盛又夏往前走了步。
老爷子握着她的手,不管推的人是谁,可救他的人是盛又夏。
“没有你把我从水里面捞出来,我恐怕早就淹死了。爷爷平时也看新闻,像我们这种岁数的,平时都不大出门了,就怕摔了,好多年轻人还不敢扶呢。”
“当时你身边也没个人,你没想那么多,爷爷真是认准你了,你是个好孩子。”
盛又夏确实没想过后面怎么自证的事。
赵家明事理,可倘若遇到的是别人呢?
“我刚才听那个丫头叫你,傅太太?”
赵老爷子握着她的手,依旧没有松。
傅时律拧眉,这个称呼熟悉到,只要有人提起,他心里就会有翻涌的浪潮。
他盯向盛又夏的侧脸,想听听她怎么回答的。
可她还能说什么呢,自然是坦坦荡荡说清楚了。
“嗯,我跟傅时律之前是夫妻,不过现在离婚了。”
老爷子目光刷地扫向傅时律。
他跟傅老爷子偶尔也有来往,但真是没留意到这一点呢。
赵正平怕盛又夏尴尬,走过去两步,“爷爷,先让严叔叔带您去检查下身体吧。”
“正平,你介意吗?”
“啊?”赵正平脑子没跟上。
“反正,爷爷不介意,你爸妈那边我会去说。这年头,过不下去的夫妻很多,那说明都不是正缘。”
赵正平当然不介意了,他也不是那种传统的人。
但他这会冒着冷汗,他虽然没看傅时律一眼,也能知道他脸色有多难看。
“爷爷,我肯定不会介意……”
但是吧……
“那就好了。”老爷子拍拍盛又夏的手臂,“夏夏,你以后多到这边来玩,要是跟朋友聚会找不到合适的地方,你就找爷爷。我这宅院大得很,给你用!”
盛又夏笑着答应了,“行,我一定不跟您客气。”
这件事,还有个办法其实就是报警。
可到时候警车进进出出,添油加醋之后再传到外面,又是一桩大新闻。
严医生带了老爷子去检查,剩下的这些人,都散了,各自回去。
季星堂拥着卉卉走到外面,梁念薇也紧跟着。
她看不清路,也没人提醒她前面有门槛,她绊倒后直接摔了出去。
“啊——”
季星堂回头看眼,卉卉见状松开了挽住他的手,她假心假意地上前,扶住梁念薇的手臂。
“薇薇姐,你眼睛看不见就走慢点呀。”
她手指放在梁念薇的手臂底下,指尖捏住她的细肉,使劲拧,使劲掐,使劲转!
梁念薇痛得差点一下将她甩开,但她只能赶紧将手臂收回去。
“谢谢。”
那块地方,可能已经被卉卉掐青了。
傅时律和赵正平还在屋里没出来,季星堂看了眼梁念薇,心里也怪不舒服的。
梁念薇看出了他的眼神不对,再加上卉卉这会钻进了他的怀里,声音娇柔。“星堂,我刚才好怕啊,我就怕被人冤枉了……”
“没事没事,我在地。”
梁念薇怎么都要解释两句的,“卉卉,星堂,你们别误会。我真的以为卉卉当时去找你了……”
“我要是不实话实说,赵公子跟你们一起打牌,他就会知道我在撒谎,这样对卉卉更加不利。”
季星堂听她这么说,其实是有点道理的。
但卉卉却并不这样认为,别装了死瞎子,她刚才差点把她害死了!
屋内,傅时律端坐在红木椅内,赵正平就坐在他的对面。
“正平,你心里有怀疑的人么?”
“有。”
赵正平一开始就有了怀疑对象。
“是谁?”
“卢烨伟带来的那个女人,她不也提供不出目击证人吗?前段日子我跟姓卢的有点过节,说到底就是生意场上的事。”
赵正平一见老爷子出事,立马就想到了他。
“我们还动过手,我把他脑袋开瓢了。本来没想跟他再有交往的,这不……”
“两家爷爷关系不错,老爷子劝我不要把事情弄得太僵,我这才让他晚上过来聚个餐——”
哪里能想到,这居然是引狼入室。
“我们打牌的时候,姓卢的就时不时往我们屋里跑,他这是在给自己开脱呢,居然让个女人去出手!”
赵正平气得一巴掌狠狠地拍在桌上。
“老子就算没证据,也要弄死他!”
在赵正平看来,这件事可太明显了,他没理由再去怀疑别人。
一帮人离开的时候,梁念薇是跟着傅时律走的。
盛又夏衣服都湿了,安清帮她拿去干洗。
她将车钥匙给了安清,“我还要去一个客户家里,你开车回去吧。”
“师傅,那我送你啊。”
“不用,有人接我。”
傅时律的车子开出去时,远远地看到一个穿旗袍的身影,她手里提着个柚木箱,正正好好站在路灯底下。
光线柔和,缱绻出一抹淡淡的亮光,盛又夏微微抬着下巴,正和一个男人在说话。
第176章傅狗子的心,又被扎透了
“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来接你。”
盛又夏还挺佩服他的,真固执。“我今天自己开了车来的。”
“那就请个代驾,让他把你的车开走。”温在邑穿着休闲,人长得好看,他背光而立,影子正好打在路上,拉成长长的一道。
盛又夏忍俊不禁,“幸好提前看了你的消息,我把钥匙给安清了。”
“这地方有点偏,万一遇到坏人怎么办?”温在邑看她穿着旗袍,曲线玲珑,他不好一直盯着,“走吧,我车子停在外面那段路上,看着这边景色不错,我是走上来的。”
“行。”
盛又夏就算穿着高跟鞋,都没矫情。
温在邑从她手里接过箱子,一眼就看到了她的鞋,“走路会累吧?”
“不会,我穿习惯的。”
男人往前快走了两步,然后蹲在盛又夏的面前,“你要是肯给我这个面子,我背你。”
“温公子,你可别闹。”
盛又夏走到他身边,弯腰握住他的手臂,将他从地上拉起来。
“我穿着旗袍,可不方便被你背来背去的。”
盛又夏要把手抽回去,却不想温在邑夹紧手臂,这么望过去,两人就像是亲昵地挽着。
他们沿着路边边在走,看在别人眼里,越来越像一对正在热恋的情侣。
傅时律坐在车里,一语未发,圈着方向盘的两手稍稍握紧。
梁念薇坐在边上,将他的一举一动都收在眼里。
车子始终不动,渐渐地,前面的身影越走越远。
梁念薇小心翼翼地开了口,“时律,怎么不走了?”
盛又夏说离婚后要跟温在邑试试的话,居然是真的。也许她压根没分清恩情和爱情,早就在温在邑帮她的时候,就一头栽进去了。
不然的话,她不至于在他身上抽身得这么快。
傅时律全程没有搭理过梁念薇。
他的车子缓缓滑出,才开出去一小段路,就又停在路边。
就像个偷窥狂,心里百折翻转,死命不爽,可现在他冲过去也没用了。
傅时律也干不出这样的事,显得他多么放不下一样。
梁念薇只觉得胸闷,周遭的空气在一点点被抽干净,她很想出去透口气。
“时律,赵老爷子的事真跟我无关,我连走路都要人拉着,我怎么可能去推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