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又夏心里平静很多了,“你别气啊,他对我来说已经是毫不相关的人了。”
她怎么还可能心软呢?
再说傅时律不想离婚,不过是因为需要个傅太太,这种工具人,谁爱当谁当去。
唐茴觉得最解气的,就是梁念薇没轮到手术了。
“如果得到眼角膜的人是她,我想都不敢想以后的日子。”
“夏夏,她肯定会骑到你头上,会欺负你。”
唐茴是个性情中人,想到盛又夏眼睛瞎了,爹不疼娘不爱,死老公还要由着狐狸精挑衅她,她居然哽咽了。“呜呜——”
盛又夏都被她逗笑了,“唐茴,现在瞎的人是梁念薇。”
唐茴擦擦眼泪,对啊,那得反着来,被欺负的人就得是梁念薇才对。
华兴医院。
傅时律查完房,梁母和梁念薇都沉默着。
梁念薇本来就瘦弱,这一个月掉了十斤肉,脸颊都凹陷了,瘦得就跟干柴似的。
傅时律准备离开时,梁念薇叫住了他。
“时律,我能出院了吗?”
她住在这,还有什么意义呢?
这么一个vip病房挺贵的,虽然她不用掏一分钱,但别人也会说闲话。
梁念薇从护士嘴里得知,眼角膜排队至少得一年。
“你住在这里方便些,我会想办法。”
“想什么办法呢?眼角膜都没了。”
梁念薇装着关心,问了一句,“找到你太太了吗?”
傅时律想到现在盛又夏对他的冷漠,他心情压根好不起来,“找到了。”
“她这一个月,去哪了?”
“不知道。”
门外面传来一阵敲门声,紧接着,就有人提着一个花篮进来。
“请问,是梁念薇的病房吗?”
梁母看着那人挺陌生,完全不认识,“对,你是?”
“有人在我们店里买了个花篮,说是送给你的。”
傅时律看了眼,挺大的篮子,里面插满了鲜花,梁母客客气气地接过来,“是谁呀?”
“这是网上下的单,没有留下真实的名字。”
傅时律一看不对,花篮里面插着半数的菊花。
谁家探望病人,送这玩意的?
梁母在花篮里一阵扒拉,“这儿有张纸条。”
她识点字,当下就念出来了:恭喜你啊,在黑暗的世界里……
梁母话念到一半,不吱声了,气得手抖、脸抖。
梁念薇意识到不对,“念下去。”
傅时律将纸条接过来,看到了完整的一句话。
恭喜你啊,在黑暗的世界里当好你的瞎子吧,反正这些字你也看不到,气不?哈哈哈!
他将纸揉成一团。
梁念薇郁闷压在心头,想都能想到纸上写了什么,肯定是盛又夏送来的。
她突然觉得胸口憋闷得厉害,一阵腥气涌上来。
居然气得吐了血。
*
盛又夏回到工作室后,搞定了几个大单,又接了老主顾黄太太的电话,让她送几盒香去酒店,说是包装好一点,要送重要客户。
她不敢怠慢,开了车直接过去了。
来到房间的门口,盛又夏按响门铃,门很快被打开。
“黄太太。”
“你总算来了,我的东西呢?”
盛又夏将手里的礼盒递给她,黄太太忙伸手将她拉进屋内,“你在这等我一会,我去隔壁房间,送掉东西就过来。”
黄太太踩着细高跟,走得焦急,还不忘把门带上。
盛又夏只好往里走几步,这是个总统套房,入目的大床上居然铺了层玫瑰花瓣。
花瓣围成一个土不拉几的爱心图案,一看就是给约会之人准备的。
浴室内,传来阵很短的水声,应该有人洗了手。
盛又夏感觉到不妥,忙要离开。
她垂着视线,刚往前走,就看见一双长腿从浴室走出来。盛又夏说了句不好意思,就要离开。
可那人跟着移过去一步,挡住了她的去路。
盛又夏忍了忍,又往边上去。
对方只字未说,却依旧把她离开的路给堵死了。
盛又夏迫不得已,只好抬头,等她看清楚面前的这张脸时,她根本来不及藏起眼里的震惊。
她不由往后退,也不由扫了眼那张大床。
傅时律视线跟过去,“你在想什么?”
“你跟黄太太?”
她以前怎么没发现过端倪呢?不过都跟她没关系了,盛又夏撇了下嘴角,被恶心到的样子。
“她去了隔壁房间,很快回来。”
傅时律没想到在她的眼里,他居然这么饥不择食?
那黄太太都快五十了,再说,他是这种人吗?
“是我跟黄太太说,我们夫妻俩闹了点小矛盾,请她出面叫你过来的。”傅时律不得不承认,他挺想她的。
一个月了,没有看到过她,没有抱过她,没有亲过她。
就连一次都没拥有过她。
想的身体都在发胀了。
“你要是不喜欢西子湾,我们就在这儿。”
盛又夏只觉警铃大作,“在这干什么?”
“你想干什么都行。”
她看他的眼神充满愤怒,就好像听到了什么侮辱的话,盛又夏的语气很硬。
“你要是没有什么紧要的事,我就先走了,我挺忙的。”
盛又夏说完就要离开,只是刚走出去两步,就被他扣住了手臂。
“谁说没有?”
盛又夏抬眸紧盯他,“那你倒是说。”
傅时律一时找不到合适的,所谓紧要的事。“你送去医院的花篮,把梁念薇气吐血了,还抢救了。”
第88章这个婚,你离不起
花篮?
盛又夏没送过。
但她很快想到了唐茴身上。
她甩掉傅时律的手,明媚娇艳的小脸,就连扯出来的一抹笑容都是动人无比的。
没了哀戚和不甘,她整个人看上去通透、耀眼。
“噢,然后呢?医药费是多少,我报销。”
这不是傅时律找她过来的真正目的,可现在的盛又夏像只长满刺的刺猬,丝毫不让他亲近。
“我们不谈梁念薇的事,谈谈你的事。”
盛又夏见一时半刻走不掉,干脆转身回到屋内,她扫了眼那张床,碍眼无比。
她来至落地窗前,靠坐在吧台旁,“我有什么好谈的?”
“你到现在都没告诉我,这一个月你去哪了?跟谁在一起?”
盛又夏拿起个水杯,手指在边缘处画着。
“哪都没去,就是找了个清净的地方养伤,然后想通了一些事。”
傅时律的脚步声挨过来,她只觉肩膀上一重,男人的手臂环住她的细腰,然后交握在盛又夏身前。
她就跟被人拎着,放进了滚烫的沸水中一样。
盛又夏被他的体温烫地挣扎起来,可她越动得厉害,他的力道就越是收得紧。
“那个清净的地方,在哪?”
“你想查吗?”
傅时律侧着脸,盯向盛又夏的眼尾处,恨不得扒开她的心看看她到底瞒了他多少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