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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记忆闪回数年前,好像在他和裴冽刚刚在一起的时候,裴冽也曾用这样的目光看着他,这样小心翼翼地问,自己能不能吻他。

    那时的自己是怎么回答的来着?

    “有些事情,没必要问,阿冽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那时的裴冽这样问是因为小心翼翼,而自己的回答也就是暗示他,没必要问,直接做就好了。

    可如今的裴冽这样问,却是知道自己的确已经了无希望。

    云洲悲悯地看了他一眼,淡淡将从前的话原封不动地又一次送给了裴冽:“有些事情,没必要问,裴总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只是这一次,换的不光是称呼,整句话的意味也都已经全变了。

    第91章 变故突生

    这场荒唐的“考察”,最终是在沉默的氛围里结束的,云洲和裴冽回到车上以后,两人的关系好像也同时降至了冰点,虽然云洲依旧和他一起坐在后座,也依旧和来时一样静静地望向窗外,但裴冽就是能感觉到,云洲给人的感觉好像比之前更疏离了。

    是那些回忆让洲洲感觉到不安和不满了吗?

    裴冽不知道云洲的想法究竟是什么,只能这么猜测道。

    “我不会再纠缠,我已经承诺过了,云总,”裴冽抿了抿唇,局促道,“所以、所以你不用这样。”

    不用这样对他保持防备,这样实在太累了。

    他会自动退回到他应当在的距离,就像他的称呼,在离开花田的那一刹那,就从“洲洲”变回了“云总”。

    从今以后,洲洲只是他深埋在心里的称呼,而云总也只是他抬头仰望的人而已。

    对他来说,刚刚那一下午的陪伴,都已经足够,实在不敢再奢求更多。

    “没有防备你,”云洲平静道,“我只是一直这样而已,裴总不要多想,我们的合作也不会受影响的。”

    裴冽的表情僵了一下。

    虽然洲洲对他这样说,但他知道,洲洲只是站在合作对象的角度这样回答他而已。

    那的确不是对他的防备,那不过是对所有合作对象一视同仁的疏离而已,换了任何一个人在他所处的位置上,都不会有任何区别。

    云洲说完这句话就闭上了眼睛,自顾自地假寐起来,裴冽感觉到自己虽然与云洲只有不到半米的距离,但在他们二人之间好像竖起了一道无形的空气墙,难以打破,无法打破。

    “……你睡吧,我不打扰你了。”裴冽低低道。

    裴冽忍不住侧头,小心翼翼地凝望云洲精致漂亮的眉眼,从前他最爱这双眼睛,也最爱亲吻这双眼睛,可是现在就连看一眼都是奢侈。

    他控制不住地开始回想,在花田里自己冲动之下对云洲说能不能吻他的时候,云洲给自己的答案。

    “有些问题,没必要问,你说是不是这个理,裴总?”

    这句话好像如一把尖锐的刀,一刻不停地往他心口上扎,让本就钝痛的心很快开始流血不止。

    有些问题没必要问,问题的答案在问出口之前就早已注定,问出来,也不过是自取其辱而已。

    自己早就不是那个可以肆无忌惮地将云洲拥入怀里亲吻那双眼睛的自己,从前最美好的记忆也都早已被他亲手摧毁了。

    裴冽的呼吸放得很轻很轻,生怕将假寐中的云洲惊醒。

    若不是他的心脏还在持续不断地跳动,他几乎要以为自己的呼吸都短暂地停滞了。

    这具身体没有了心,早已是一具行尸走肉而已。

    身边的云洲好像实在是太累了,哪怕刚刚在花田里睡了半个下午,此时也很快睡着,呼吸变得规律又清浅。

    云洲睡着的样子非常安静,就连姿势都不曾改变,常常出现在小说和影视剧里的“一睡着就歪头偏向另一个人、靠在他的肩膀上”这种桥段根本就不可能出现在云洲的身上。

    如果不是裴冽对云洲实在熟悉,熟悉到对他的气息变化都分外敏感,甚至都很难察觉到云洲已经睡熟了。

    裴冽压低声音,让司机将车厢内的空调调高一点。

    接着,裴冽继续安静地凝视着云洲的眉眼,想要将对方的每一个部分都深刻地印在心里,哪怕他其实对云洲已经足够熟悉,根本就不需要看着云洲,也能在心中清晰地勾画出云洲的样貌。

    只是他都已经答应了云洲不再纠缠他,今日回去以后,恐怕也很难再有这样的机会了。

    裴冽原本只是沉默地坐着,始终和云洲保持着安全又绅士的距离,可就在这时,变故突生!

    在他们的车正常向前行驶的时候,一辆从侧后方汇入的银白色车辆突然出现在了云洲那一侧的后视镜里,并且以快到不正常的速度向他们的车逼近,并且在后视镜里越来越大,完全没有要刹住车的趋势。

    “加速或者向左变道!”裴冽也顾不上吵不吵醒云洲的了,下意识对着司机大吼了一句。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哪怕司机打死了方向盘,车辆变道的速度也比不上后面那辆失控的车冲上来的速度。

    云洲被裴冽的声音惊醒,勉强睁开了眼,就看见裴冽突然扑了上来,整个人将他搂住,后背对着车门,将云洲护在了怀里。

    在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刻,云洲感觉到有温热的血溅洒在自己的脸上,连同一个温热,却又无力的吻,在自己的眉心虚虚蹭过,但也只是一瞬而已,一触即离之后,吻的主人就垂下了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