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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帕基僵住了,在你来回扫荡的诡异视线里不知道该怎么办似的,米斯达笑得开花,这里最幸灾乐祸的非他莫属。

    服务员小哥过来告诉你厨房师傅找你,你给阿帕基留下一个无法言说的眼神,回厨房继续工作。

    等你忙忙碌碌完,他们已经走了。

    茶壶与茶杯也不见踪影,估计是在他们临走前被毁尸灭迹,真可怜啊,茶壶先生。

    你习惯了他们的不辞而别,他们经常这样。

    本来你跟他们就没有多大关系,还不至于熟到前去工作还要通知你一声。

    下班的时候,你在服务员那里收到福葛留下来的一大堆作业,还有一张留言条,上面写着:『把这些都背下来,等我回来要抽查。』

    “……”

    一口气堵在胸腔,你快心梗死了。

    接下来几天的下午和晚上,你都在疯狂背书,没有纳兰迦和米斯达给你娱乐,你背得快要吐了。

    过了两三天,他们还没回来,你坐在路边打盹,顺便背书。

    偶然间一抬头,见到不远处的福葛正手插兜里埋头往这里走,你一下子就激灵了,这还没背完呢!

    你紧张地等福葛老师来教训你,结果他走过来,跟没看到你似的,路过你就接着往前走了。

    你:⊙。⊙?

    他这工作一趟失明了?

    你围在他身边,左转转右转转,手在他面前晃晃,他才恍回神一样,紫罗兰色的眼中凝聚出了你的倒影。

    他现在的样子看上去比你还要呆。

    怎么回事,才两天不见,福葛也成痴呆患者了?

    『你没有跟他们在一起吗?』你问他,『其他人呢?』

    福葛的表情一瞬间变得很是心梗,嘴巴张张合合,就是发不出音。

    他还哑巴了??

    你呆呆望着他,然后告诉他你英语还没背完,能不能再宽限几天。

    福葛老师脸色变了又变,最后恢复了常态,只是有点蔫蔫的,说可以再宽容一天。

    才一天?!

    你的表情立马变得比他方才还要心梗,坐回椅子背书去了。

    福葛站在原地没有走,过了一会,他也移过来,坐到你凳子旁边的台阶上,听你背英语。

    你总是会挑一些人少的地方,因为你本身就不爱人群,喜欢安静。自然的声音能让你舒服,在充满阳光的街巷背书,听听风声与鸟鸣,偶尔帮助一下迷路在这里的旅客,记忆效率变得很高。

    福葛用手支着脸,一直在你旁边坐着,没有说话,也没有走,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福葛可能是和他们闹别扭了,毕竟是十多岁的孩子。每天福葛都来餐厅坐着,下午继续给你批改作业,抽查你的知识点。

    唉,不想学。

    又过了几天,米斯达回来了。

    和他一起回来的还有位妹子,这粉红色的卷发,这不是特里休嘛?

    你之前在b站上刷到过布加拉提×特里休的手书,虽然不知道剧情里发生了什么,那个手书画得是挺感人的,尤其是配上bgm,那时你刚重温完魔圆,被爱的战士打击得缓不过来劲,转眼就被这手书里特里休对布加拉提那份遗憾的感情虐得稀里哗啦。

    这世上能打动你的事物并不多。

    无论是人也好,歌也好,故事也好,鲜少,鲜少。

    只是有的时候,总有那么一瞬间,会有一道魔法把心灵的硬壳劈开,叫人痛苦。

    米斯达本来在和特里休笑着打闹,转脸看到你,他的表情与动作立马收敛了。

    他像是不知道怎么面对你和你身旁的福葛,站在不远处,踌躇不已。

    特里休奇怪地看看你与福葛又看看米斯达,与米斯达说了什么。

    米斯达做着手势叽里呱啦,特里休的表情也瞬间酸涩起来,两人的表情都很难过地一起走过来。

    你疑惑地放下了英语作业本。

    米斯达犹犹豫豫地说,布加拉提、阿帕基以及纳兰迦,都去世了。

    “……?”

    你呆了一下,福葛“啪”的一下站了起来,他的瞳孔在剧烈地摇晃,却又脱力似的,坐了回去。

    你感觉你有点耳鸣,脑壳有点痛,可能是背书背多了,听不进去米斯达后面讲的一大堆英语。

    特里休坐在你对面,面容伤心又有些担忧地瞄着你。

    你倒是没什么感觉。

    苏小怜时不时就跟你哭诉布加拉提死了,你耳朵都起茧子了,更何况他们是黑帮啊,黑帮火拼那么危险,更别说他们还有超能力,死了那不是很正常嘛。

    你没什么感觉。

    你低下头继续写英语作业,写完之后让福葛老师批改,又拿到了第二天新的作业。

    请特里休吃了一顿你最拿手的草莓蛋糕,你跟她说多来店里坐坐,或者来找你玩,之后你就一个人回家了。

    米斯达站起来说想送送你,你说不用,他们以前就没有送过你,这次也不用。

    回到家里后,你瘫在沙发上,感觉有点累。

    英语单词好难一直记住啊,你总是容易忘。

    目光发愣,你呆了好长时间,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可能什么也没有想。

    很快,你就瘫着睡着了。

    咸鱼的睡眠很少做梦,因为质量都很高,不可能做梦。

    这次你却做梦了,不止一个。

    你梦到自己回宿舍去了,吃到梦寐已久的妈咪室友的草莓蛋糕,室友们把你这只懒寿星从宿舍里拽出来,带你在市区玩了一整天。

    你们拍了好多照片,还有录影。米莉拉把你从很高很高的旋转滑梯上推下去,你和苏小怜坐在一起,在滑落的过程中疯狂大叫。

    叫着叫着,你流出了泪,两人落在地上不顾形象地大笑,笑着笑着,你又哭了。

    苏小怜问你怎么哭了,你说你也不知道。

    室友们一起把你从头到尾打扮了一下,热衷时装的隔壁铺给你化妆还编了发,告诉你说你出门在外一定要好好爱自己。

    你问她为什么这么对你说,她对你笑了笑,不说话。

    大家一起互相打扮了,不同风格的造型,却又满含大家对彼此最真挚的祝福。

    一定要开开心心的。

    在按下快门的一瞬间,米莉拉贴在你的耳边,说她会爱你一辈子。

    哪怕分别,哪怕天各一方,也一定要过上幸福的人生。

    “比奇堡”拥有了一张最完美的大合照。

    你感觉很满足,很幸福,能和大家这样在一起太好了,除此之外你什么都不想要。

    转瞬间,你又梦到了棕毛先生。

    你正在和他约会,棕毛先生点了一份冰激凌,你很想吃,但棕毛先生说不可以。

    就吃一点。你对他哀求道,他为难地笑了一下,只给你挖了一点点。

    还真的就一点点。

    你舔掉勺子上只有指甲盖那么大的冰激凌,抬眼看到在远处建筑阴影下站着的阿帕基。

    你冲他挥挥手,问他为什么不过来。他过来了,与你和棕毛先生坐在一起。

    你的腿一直在前后乱蹬,棕毛先生笑得很温柔,说你这么开心啊。

    你说很久没见到他们了。

    『很久?很久是多久?』棕毛先生饶有兴趣地问。

    『就是很久。』你说。

    过去、现在、未来,以及很久很久以后的未来。

    很久很久很久,你们的缘分从很久以前开始,也将在很久以后结束。周而复始,循环不息。

    阿帕基没有说话,每次你和棕毛先生谈话的时候,他都总是当起背景板,默默的在一旁待着。

    『阿帕基,你还会回来吗?』

    你突然问他。

    阿帕基没有回应,他抱着双臂,沉默着。

    沉默着,沉默着,他突然大笑起来。

    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终于明白了似的,他不再忍耐,把你按到了桌子上,俯下身扣住你的下巴吻你。

    急切,猛烈,莽撞,这样的一个吻好像消耗了他所有的热情,白色的长发撒乱在铺着白布的桌子上,快要融化了一样,与你的头发一起。

    『我不会回来了。』阿帕基松开你说,『我们都不会再回来了。』

    『为什么?』你问。

    阿帕基摸着你的脸,对你笑了一下。

    多么久违的笑容,比他十九岁生日时还要轻松,还要满足,他又一次亲吻了你,告诉你一定要好好活着。

    棕毛先生微笑看着你们,站起了身,阿帕基也走了过去,你从桌子上坐起来。

    『你们要去哪?』

    『去一个你永远都不要到达的地方。』阿帕基说。

    『所以要好好活着啊,你。』

    棕毛先生给了你一个用力的拥抱,他以前从没这样抱过你,你拉住他的衣服,他拍拍你的后背。

    『多笑笑,笑着才能开心嘛。』

    他们走了,风带走了他们,云带走了他们,你立在原地,慢慢清醒了。

    你还躺在沙发上,周围没有人。

    你对他们的死没有任何感觉。

    人死了就是死了,归为尘土,归为上天。就算产生什么感情,也都是无用的。

    你坐在沙发上发呆。

    窗户开着,外面在刮风,你把窗户锁上,翻找起米莉拉送你的小提包。

    棕毛先生的手机就放在里面,是黑色的摩托罗拉翻盖手机。你从没打开过,因为里面全都是意大利文,看着就头痛。

    你盯了它一会,又把它锁回包里。

    把这些都锁在一起。

    福葛老师留下的作业还是要写的,平凡的日子还在过。

    你太容易忘,反反复复重温着相同的知识,福葛给你的任务一半是学新的,一半是复习旧的。你总是愁眉苦脸,痛苦地背书,米斯达好像变忙了,都没怎么来,只有特里休来找你玩。

    你对同性没那么社恐,就单纯不爱说话,很多时候都是特里休在说,吐槽米斯达怎么怎么样。

    她有时也会吐槽JOJO,那个金发男孩,你对此很陌生,没有与他相处过,所以不知道他是个怎样的人。

    过了大概有半个多月,米斯达来到你家找你,让你上车。

    他开的是一辆黑色的车,无法从外面透过车窗玻璃看到里面。

    米斯达给你打开后车座的门,你弯下身子,看到里面坐的是JOJO——那个金发男孩,乔鲁诺·乔巴拿。

    你疑惑地歪了下头,金发男孩沉着地看着你,见你没有动,就请你进来。

    你坐了进去。

    米斯达的话变少了,他现在莫名的稳重,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让他变化这么大?

    你不知道这一作的剧情是什么,只知道是那种热血漫主角JOJO打败最终BOSS。

    看样子这个剧情发展才一个星期就结束了啊。

    JOJO一直在打量你,门被锁上了,你紧挨着门,离他远远的。

    你也在打量着他。

    金发男孩与上一次见面看着没多大变化,但也感觉变了个人似的。

    衣服还是同样的款式,只是换成了黑色。如果说第一次见面他还是个小男孩,现在给人的感觉就像个成年人了,甚至是一种权势,可这才过了两三个星期。

    你感受到来自JOJO气场的巨大压力,浑身难受,完全不想接近他。

    米斯达开口说了几句,JOJO“嗯”了一声,叫你别害怕。

    你很难不害怕。

    你感到喘不过来气,拍着车窗哽咽着让米斯达开窗,米斯达让你先放下手,你放了,他把车窗放下一部分,外边的空气进来,你虚脱地软在车座与门的夹角,抖着身子深呼吸。

    JOJO给你撕了几张纸,你接过来,咬在嘴里。他好像叹出了声,又撕了张纸,倾过身来给你擦汗。

    你使劲往后缩,整个人都惊恐极了。他没有挨你太近,大概有半米多的距离,但这对你而言也已经算是入侵了。

    见你这副样子,JOJO说话的音量都变轻了,他用纸擦掉你的眼泪,跟你说他们是来接你去参加布加拉提、阿帕基以及纳兰迦的葬礼。

    “Giorno!”

    米斯达突然叫住了他,叽里呱啦说了一堆,JOJO点点头,收回了手,没有再同你说话了。

    他蓝色的眼睛仍一直在看你,与布加拉提温柔的蔚蓝不同,他的蓝色更深沉一些,却也很亮,亮得有一种攻击性,像一柄开了刃的利剑,带有无情的锋利与狠劲。

    你感觉自己被这样的眼神刺伤了,那柄剑要切开你的心脏一样,剖开你紧闭的核心,外壳将要崩坏。

    你捂着嘴干呕起来,大汗淋漓,生理泪水滴了下来,手费力扒着前面的座背,好让自己的身子不会掉下去。

    你也不知道自己会掉去哪里。

    有人抱住了你,米斯达焦急地喊着,车在急转弯,你什么也看不清,但你不想因为自己的事耽误他们参加葬礼,你就说自己没事了。

    『没事什么没事!你这样子像没事吗?!』米斯达难得冲你发脾气,『多爱护一下自己行不行!』

    你不说话了。

    有一只手在抚摸你的额头,你努力不去想那是谁的,放空,放空,只要发呆就好了。

    『我真的没事了。』

    好了很多,你含糊地说着,车又开了回去。

    你还在JOJO怀里,你看着他,他也看着你,好像如果你不说,他就没有放开你的意思。

    『我好了。』你对他说。

    JOJO点了点头,放开了你,给你开了一杯牛奶,还是热的。

    你有些发愣地看着这杯热奶,抬头看向他,JOJO对你微笑了一下,他这样看起来就没那么吓人了。

    你问能不能放点舒缓的音乐。

    JOJO说可以,米斯达放入CD,曲子不知是什么,反正你没听过。

    音量不大,不会让你感到刺耳,心脏慢慢下落、下沉,回到了平稳的地面,身边这个JOJO的气场没有再让你那么难受。

    『谢谢。对不起,我这样吓到你了吗?』

    你慢慢吮着牛奶,JOJO说没有。

    『以前布加拉提向我提到过,是我这次太唐突,没有给小姐您留足够的时间。』

    他说话很有礼貌,全都是敬语,这声音……这不是小野贤章吗?

    你记得《火星公主》里的双男主之一就是他配的音,深爱着公主结果被NTR了,又悲情又搞笑的角色……而且也是金毛。

    而且这个剧本也是虚渊玄写的!不愧是爱的战士!

    你看待这位JOJO的眼神瞬间变了。

    『请问我该怎么称呼你呢?你多大了?』

    『叫我乔鲁诺就好。』乔鲁诺又笑了一下,『我今年十六岁。』

    你痴呆地看着他。

    啊……热血少年漫啊……少年……嗯,这主角年龄挺正常的。

    你不吭声了。

    把一杯牛奶喝完了,你才发现自己又发呆了。

    最近发呆的情况好像有点多。

    可你一清醒就满脑子英语……还不如继续发呆。

    又一曲结束后,乔鲁诺告诉你他已经成为新一任的黑帮老大。

    “……?”

    你呆呆看着他,他在说嘛子?

    乔鲁诺告诉你,布加拉提、阿帕基与纳兰迦都是在打败前任BOSS的过程中牺牲的,而他将会把同伴的意志继承下去。

    你点点头,不愧是热血漫主角,完全符合。

    他说阿帕基逝去前将你托付给了他,他会继承阿帕基的遗志,为你提供庇护。

    “……?”

    你茫然了。

    『具体是指……?』

    『就是住房、饮食、工作、安全,总之就是能够让小姐您过上安心无忧的生活。』

    乔鲁诺在一旁缓缓地解释,你的大脑好像生锈了一样,转不动。

    “……为什么?”

    你喃喃地说。

    乔鲁诺没有听懂,还在看你,像是等待你说,但你没有再理他了。

    你想不明白。

    哪里都想不明白。

    到了墓地,福葛和特里休已经在那里等着了,米斯达与他们说了几句,特里休过来牵住你的手。

    特里休的手很软,又很有力。你被她这般牵着,恍惚间回到了被阿帕基牵着的时候,你低下头,慢慢跟着。

    『你还好吗?你的状态看上去好差。』特里休担心地问你。

    她是个心思很单纯的妹子,和苏小怜差不多,呆在她身边,你有种熟悉的安稳感。

    『还好。』你含含糊糊地说。

    前面的三人停在一排墓碑前,墓碑上的意大利文你看不懂,所以不知道是哪个。

    大家都为去世的三人送上了鲜花,你也跟着拿了三束,挨个放了上去。

    他们都显得很悲伤,低垂着头,特里休还哭了,米斯达也流了泪。

    你看到他们那样,也低了下头,盯着这排不知道谁是谁的墓碑,发起呆来。

    B开头的应该是布加拉提,N开头的是纳兰迦,那剩下那个L开头的就是阿帕基了。

    你甚至都忘了阿帕基的全名叫雷欧·阿帕基,看了好一会,才勉强拼出来这个名字。

    参加葬礼的只有你们几个,乔鲁诺说这里没有外人,大家都是朋友,想对他们说什么,就说什么吧。

    乔鲁诺说的是英文,你呆愣愣看着这三人的墓碑,突然意识到自己原来不是外人。

    你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

    他们都说了自己想说的话,米斯达说着说着,哭得很厉害,你静静站在这里,什么也没有说。

    你感觉自己像是在另一个世界里,离死去的人很远,离活着的人也很遥远。

    不知道自己站了有多久,细胞好像都凝固了,时间停止,你就站在这里,默默注视着这三个看不懂的寂静的墓碑。

    你不会为死去的人难过。

    葬礼你已经参加了许多次,在医院也见到过人心脏骤停、抢救无效,你看到过焚尸炉里冒出的灰烟,手里捧着小小的骨灰盒走过所有的仪式。

    你什么感觉也没有。

    死亡就是死亡,它什么也不是。一瞬间的结束,所有的结束。

    它只是自然进程的一部分,与出生一样,所以你不会感到难过。

    有人牵着你走了。

    你不知道是谁,没有在意。突然,你被脚下的东西绊到了,身旁的人拦腰扶住了你。

    『我现在理解阿帕基的想法了。』乔鲁诺轻微地慨叹道,『你看起来确实很需要照顾。』

    你呆呆看着他,又转回了头。

    那个人不在了。

    你不知道自己想的是谁。

    回去的路上很安静,车上坐满了人,却比来时还安静。

    可能是你的心安静。

    听不到他们说的任何话,回去之后,你继续埋头背英语。

    继续过着上午工作下午学习的日子。

    米斯达很忙,没有再过来,福葛也渐渐少来了,每次都是布置更多的作业,好让你长时间不见他也能保持学习。

    只有特里休还经常来见你,与你聊一些时装之类的话题,多亏有那位室友成天的洗脑,你在这方面知道的也不少,与特里休聊的来。

    但这也是在迎合她说话而已。

    很安静。

    时间很安静,世界也很安静。

    你仿佛听不到别的声音了。

    这天,太阳正好。

    天气很热,你到常去的小巷里,搬着凳子坐在那里,看地砖上的猫咪晒暖。

    你也在这里晒暖。

    有人过来了,坐在你旁边的台阶上,你扭了下头,是乔鲁诺。

    他向你问了声好,你对着他微笑,回应一下,又转了回去。

    你没有想过他为什么会来这里,你不在意。

    乔鲁诺坐在你旁边,没有说话。他好像很好奇地看着这周围,用蜷缩在这里的视角观看。

    金发男孩问你,你眼中的世界是什么样子。

    像是打开了某个开关,你慢吞吞地说起。

    说到风,说到雨,说到小猫,说到小鸟,鸽子,海鸥,蓝天,白云,大海,雾气,有建筑,夜晚有星星和月亮,白天有在天上高高挂着的璀璨的太阳。

    『小姐的世界里没有人。』乔鲁诺说,『唯独没有人。』

    你静静地坐着,没有说话。

    太阳将影子逐渐地拉长,时间也被拉长了似的,天空有鸟儿的叫声,与它扇动翅膀飞过的声响。

    『也不是。』你说,『也不是没有人。』

    里面的人挺多的,只不过现在看不到了。

    『我什么时候才能见到福葛和米斯达?』

    你问他。

    乔鲁诺歪着头略微思考了一下,说谁知道呢。

    ……随便吧,他们来不来,你平凡的日子还要过。

    你想回去了,乔鲁诺要把你送回去,你觉得没有必要,但他还是一路跟着。

    这个家伙不会因为别人的想法而改变主意呢,你也不知道他打的是什么主意。

    回到家,你睡了一觉。

    身下突然变得很硬,被子和枕头都不见了,你被硌醒了。

    四下漆黑,手下是坑坑洼洼的油柏路,你穿着睡衣,身上还挎着小提包。

    ……?这啥?

    你看着周围一堆不是中文混杂着英文的街边立牌,总觉得这一幕有点点眼熟。

    周围陆陆续续的路人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你,你呆了呆,这熟悉的感觉……这不是刚穿来的时候吗??

    什么鬼,为什么又穿了啊???

    难道是有人在对你恶作剧?可是你周围也没人会对你恶作剧啊?

    你打开小提包,还和以前一样,只是多了棕毛先生的手机,自己的手机也因为亏电打不开。

    你试着往前走,有家店还开着,你钻进去,里面人很多,有个穿西装的人走过来,叽里呱啦说意大利语,你觉得这有点眼熟,这不是一开始把你轰出去的那个人吗?!

    你用英语问他现在是几几年几月几号,虽然他一脸奇怪,但他还是说了,现在是1999年1月18日。

    ……好吧。

    这次不用他轰你,你自己走了,因为你没带钱。

    谢邀,人在睡觉,刚穿越两年,现在又要变成流浪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