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弟哼哼两声,不大服气:“师姐夫果然人生赢家,不过看在他经常给我们组点下午茶的份儿上,我自愿退出行了吧。”
“你小子,谁是你姐夫,什么亲戚都敢攀。”
玩笑几句,办公室终于有了休息时间的闲适感,再聊变量和图表下去,恐怕大家都要抑郁了。
付莘不知什么时候挂了电话,表情有些抱歉:“我出去一趟,二十分钟之内回来,教授要是找我,就说我去卫生间了。”
组员问:“有急事?需要帮忙吗?”
“不用,不是很要紧。”
还说不着急呢,衣服没换就跑出去了。
室外风有点大,付莘没穿外套,工作服很薄没什么御寒功能。
她开始后悔自己的决定。
真是活该被冻,非要心疼男人。
陈斛看见付莘,响了响车喇叭。
迟疑几秒,付莘打开车门坐进副驾。
果然好多了,车内很暖和。
“不是病刚好,怎么还穿这么点?”陈斛把暖气调高。
什么语气,可好歹算关心吧,付莘皱皱鼻子不想搭理他。
如果不是他说已经等了一个多小时,自己怎么会着急跑下楼。
没想到他是舒舒服服坐在车里等的。
旁边搭着陈斛的外套,付莘顺手盖到腿上。
“手给我。”
“干嘛……”付莘不情不愿地伸手过去。
他身高腿长,手掌宽大而温暖,那双骨节分明的手,分外熟捻地裹住她。
陈斛掌心很热,冻麻的手指逐渐恢复知觉。
趁他低头的间隙,付莘仔仔细细将他打量一番。
能放下公司事务照顾她那么多天,肯定累积了不少工作。
陈斛眼下淡淡青乌映证了她的猜想。
看着还有些风尘仆仆,约莫是刚下飞机过来的缘故。
还有,公文包放在后座,付莘看见了。
是她买的,陈斛出差的时候总会带上。
他好像忘记在飞机上刮胡子了,整个人比平时憔悴很多。
看着比她一个初愈的病人还更有病态美。
付莘鼓了下脸,为难地想着,有点内疚怎么回事。
她轻轻挠了挠陈斛的掌心,然后拍了拍他的手背:“暖和了。”
“你来有什么事?”
他提出一个白色保温桶:“鸡汤,中午喝了。”
“哦。”付莘接过来,“就这样?”
陈斛摇头:“我跟爸妈说离婚的事情了。”
付莘愣了愣,点头:“嗯,本来该我找机会说的。”
“他们不太理解……”他垂眸抿了抿唇,几不可察的郁闷情绪转瞬即逝,“讲实话,我也不太理解。”
“其实你可以说是我的原因。”付莘决定善解人意一些,离婚本来就是她一意孤行,原则上陈斛并没做错什么。
“我跟他们说等你忙完学业上的事情再谈。”
“谢谢。”付莘习惯性地去摸无名指。
戒指很早之前就收起来了,所以手上空空荡荡的什么饰品都没有。
她视线往旁边偏移。
陈斛一声不吭地转着婚戒,盯着窗外。
转戒指这种习惯,不是什么默契。
在一起久了,习惯很容易传染。
不知道是外面正在冒新芽的大树吸引了陈斛的注意,还是一对骑着自行车的学生情侣的笑闹声让他失神。
付莘忽然打断了陈斛的思路:“你多久没有睡觉了?”
“在飞机上稍微眯了会儿。”
“周末回家吃顿饭吧,我去跟爸妈聊一聊。”话音刚落,付莘反应过来不妥之处,称呼好像该换了,她紧接着欲盖弥彰道,“……哦忘了问,你有时间吗?”
其实是没有的,收购案正在收尾阶段,最近公司上下忙得像热锅上的蚂蚁,陈斛自然不例外。
可他说好。
这顿饭吃得跟离婚前没什么两样。
陈斛父母也知覆水难收,对付莘的决定不说理解,至少尊重,其中细节便没再多问。
离婚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付莘是陈斛妻子这件事从未对外公开。
外界只知道陈总已婚,其余一概查不出来。
如今虹盛内部步入正轨,产业群转型成功,做到了真正的行业第一。
舆论动不了企业根基。
他们的夫妻关系也就彻底没了外力捆绑。
陈斛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能说出真心话。
李岩微信上催了几次,他才踩着极限登机的时间出发。
讨厌的人走了,付莘依旧不太痛快。
读博阶段结束也意味着付莘学习生涯的结束,脱离了学生的身份,她突然发现,自己好像以不同的视角,又一次认识了周围的环境和人。
学历是她自己辛辛苦苦读下来的,但是到找工作的时候,似乎每个人都能对她的决定指手画脚。
这使付莘更想要逃离。
她当天便收拾好行李,约孟姝一起去新西兰散心,当是提前进行毕业旅行。
直飞将近12小时,不算特别远。
不过确实太突然了,这时候的新西兰正处于秋冬交接的季节,玩乐内容有限,并不是最好的旅行时节。
可两人居然很顺利地一拍即合,说走就走。
孟姝是刚辞了电视台的工作,说给自己沉淀半年的机会,正好时间就空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