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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在想,姚叶究竟被藏在了哪一层。

    魔宫一共二十八层,从二十五层往上,全部都是钟离的地盘。

    以这魔头谨慎的性格,小师妹恐怕被藏在了第二十八层。

    不仅她下不来,自己也上不去。

    明明两人在同一个地方,却无法相见。

    简直比牛郎织女还可怜。

    这魔头,就这么不想让自己和小师妹见面吗?

    聂无极神色复杂的看了钟离一眼,眼神中露出深深的无奈。

    这魔头,实在是太狡猾了!

    他冷不丁开口:“你以为把小师妹藏得这么远就可以阻止我们的婚事吗?”

    简直天真。

    “我和小师妹已经结为灵修,除非从魂体中将结契剥离出来,否则....”

    否则?

    聂无极没再说话,因为他看见钟离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和炉鼎结为灵修,相当于另一种意义上的契约关系。

    只不过这契约是直接与灵魂绑定在一起的。

    除非剖开七魂六魄,从魂体中将结契剥离出来,否则,他这辈子都无法和除姚叶以外的任何人结为道侣。

    所以,无论这魔头如何阻挠他和小师妹的婚事,只要结契不剥离,都是白费力气。

    郝直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

    他神色凝重,正在想另一件事。

    既然姚叶已经和聂无极结为灵修,那姚叶后期究竟是怎么怀了钟离的孩子?

    难道说,钟离找到了什么办法,可以把结契从两人的魂体中剥离出来?

    他一边拎着小孩往二十七层飞,一边问:“你知道有什么办法能把结契从魂体中剥离出来吗?”

    聂无极在心里冷笑。

    瞧瞧,他不过是刚把结契的事透露出来,这魔头就已经变了脸色,甚至迫不及待的想知道结契剥离的办法。

    就这么舍不得自己吗?

    “我劝你,还是放弃吧。”

    聂无极自认不是钟离的良人。

    “再继续下去,对你,对我,都没什么好处。”

    这点,郝直倒是不否认。

    毕竟他也没听说过哪个故事里的正派能和反派亲如一家人的。

    钟离不甘心的问:“真的没办法?”

    原书作者实在是太差劲了,埋了那么多的伏笔,结果一个坑都没填。害得他现在只能寄希望于男主身上,希望这个小孩能和他吐露一些他不知道的情报。

    聂无极低头想了想,还真让他想到一个。

    “要想将结契从魂体中剥离出来,并非没有办法。”但要忍受魂体离身之痛。

    魂体离身并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得了的痛楚。

    而且稍有不慎,魂体肉身俱灭。

    更何况,就算侥幸剥离成功,一旦魂体离身,再重新进入本体,就相当于被洗净了所有,重头再来。

    无论是修为,还是记忆,全部重洗。

    聂无极一生中唯一不可能放弃之事,便是修道。

    他存活的意义,他生命的全部,皆是为道而生。

    所以,他不愿意,也不可能,为了一个魔教的魔头,放弃自己的毕生修为。

    更不可能为了这个魔头冒魂肉俱灭的风险。

    “所以你现在应该明白了吧?”

    我们两个是不可能的,趁早放弃吧。

    郝直点点头,“明白了。”

    难怪原书中姚叶原本死心塌地的爱着男主聂无极,后期却像突然转性了一样,爱上了钟离这个魔教教主。

    没想到其中还有这样一层缘由。

    看来作者也并不是毫无逻辑的瞎写。

    反派钟离抢走新娘后,强行剥离了姚叶和聂无极的结契,导致姚叶修为和记忆尽失。

    她忘记了她曾经深爱的大师兄,也忘记了姚家堡。

    当结契从魂体中剥离的那一刻起,姚叶的生命中就只剩下一个人。

    那就是钟离。

    钟离的迷恋。

    钟离的怜惜。

    钟离的宠爱。

    她短暂的前半生就像是做了一场虚无的梦,随着钟离这个人的到来,像雾一般,被吹散的一干二净。

    试问,失去记忆的姚叶姑娘又怎么可能抵挡得住钟离这种霸道痞帅的男人的示爱呢?

    奸诈!

    狡猾!

    无耻!

    下流!

    郝直忍不住在心里自己骂自己!

    钟离此人,实在是没有心!!!

    真是可惜。

    如果原书作者没有弃坑,郝直其实还挺想知道,后期姚叶姑娘恢复记忆和男主重新相认之后,和钟离这个反派对峙的修罗场,究竟是什么样的画面。

    可惜没如果。

    他现在自己就是这个反派,后期的修罗场也只能由他来完成。

    虽然他还没想好,后期要怎么配合姚叶前辈一起套路男主,不过现下总算是补全了一些原书中没有提到过的线索,郝直还是很开心的。

    想到这,郝直的眉头稍稍舒展了一些。

    见钟离一直不说话,聂无极也没有出声打扰他。

    这魔头现在恐怕还需要时间来消化这些信息。

    毕竟....以他对自己的感情。

    一时之间想让他放下,恐怕也是很难做到的。

    聂无极轻轻叹息一声,也不知是在替钟离叹息,还是在替自己叹息。